第二十六章(三更)(第3/4頁)

這殿內漸漸滿了起來,殷疇穿著太子宮服遠遠走來,眾位女眷見他走的方向,心中有數,笑著看了江宛兩眼,俱都散了,各找各的去處。

江宛也看見殷疇了,待得殷疇走近,她款款行了個禮:“太子殿下。”聲音嫩的簡直能掐出水來。

殷疇站在她面前,笑得看起來老實:“宛兒妹妹,今日天涼,你身子向來單薄,我讓人給你拿了個銀炭手爐,你放在身旁,更暖和些。”

眾人雖都走了,卻都看著這邊,因江茗回來,江宛的婚事又被提上了閨閣秘聊,此刻都想看看後事如何。

江宛心裏受用極了,她讓春湫從內侍手裏接過手爐,自己又同春湫換過,嘴角微微揚起:“多謝太子殿下關懷。”

殷疇雖站在江宛面前,眼睛卻不住的往江茗身上瞟,他越看越覺得江茗眉眼勾人,再長大些,不知要成什麽美艷的模樣呢。

殷疇沖身旁的內侍使了個眼色,那內侍自然曉得,將原就備好的另一個手爐送到飛浮手中。

江宛快速的掃了一眼江茗,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謝謝太子殿下,我這妹妹方回華京,總有些不得體的地方,太子殿下見諒。我替她謝過太子殿下的關心了。”

白白一個手爐到手,還是太子給的,江茗連吭都沒吭一聲,更不瞧他。只因為她早就感覺到這太子一直在偷瞄自己,她不是深居後院,見慣了這樣的男人,表面老實,內裏花花腸子,扯出來能惡心死人。只有江茗還當塊寶,好似誰都稀罕似的。反正太子也沒同自己說話,那就當做不知道算了。

她嚴重懷疑,這本原書的作者對姓殷的,滿滿都是惡意。就眼前見著這兩個殷姓的,一個瘋子,一個色鬼。

相較之下,瘋子還算有點可取之處,至少那張臉那身板看著賞心悅目。色鬼則是談笑之間,自以為風流俊逸,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長成什麽樣了?想到江宛日後嫁給他,日日對著這張臉,估計得比現在更瘦。

為何?惡心的吃不下飯唄。

可她哪裏知道,自己這幅愛答不理的樣子,在那殷疇眼裏更加有味道,動了征服的心。

殷疇知道適可而止,也不多說,只沖江宛點了點頭,便走了。

外面鐘磬聲在此刻敲了三下,通知各府入席,賜宴不久便要開始了。衛氏前來尋了江茗同江宛,帶著二人前去正殿。

正殿內外,接天連地的紅色燈火燃徹了黃昏,同那朱紅色的宮墻連在一起,氣勢恢宏。宮裏大抵也很少有這般熱鬧的時候,法酒庫、牛羊司、乳酪院、外物庫連著內侍監忙的不可開交,但卻極有規矩,硬是在這條紅色的燈火當中開出了一條人流,進出流暢,毫無滯澀,

胤朝賜宴,向來尊卑有別。但今日是冬至,冬至講究的是家宴,又是懷寅公主的生辰,靖文帝賜宴各府,雖坐席不能由著他們,但卻破天荒的準許男女同殿,只是座位相隔甚遠。

靖文帝的龍椅設在正殿最上,面南背北同皇後的後位一同立在那兒,黃色的綾羅鋪陳在桌面上,顯出皇家氣度。

往下東側,則是殷疇的太子席,仍用黃綾彰顯身份。再次是昭南王的親王席,還有其他勛貴。

西側首位是宰相席,原本胤朝的宰相位只有一個,另一個稱為副相。可國舅蕭羅因著極為受寵,又有功勛在身,更是皇後親兄,人們便都不這麽稱他,只叫他一聲右相。但這桌席他依舊是在宰相豐忱的下首。

再往下,便是江衡的鎮國大將軍席,從這兒往上,桌上皆用黛青色綾布鋪陳。

再往下看,便是樞密使、樞密副使、各部尚書的府席,桌上皆用紅色綾布鋪陳。

這整點當中便是這些人了,只有做到了一定官位才能進來。那些級別稍微低一些的,便都安排在了偏殿。可單單安排在偏殿還不算,他們所用的桌席椅凳,俱都比正殿的那些要矮上幾分。上下尊卑,位高權薄,在這時便顯現為了出來。

眾人皆入座,江衡也帶著江劭來了,江劭雖年紀尚不夠,但因著皇上恩典,早早入了皇城司,權當歷練。

飛浮此時卻拉了下江茗的衣袖,往她手裏塞了一張字條。江茗展開一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字:酒意正酣,花園相見。

字條上沒寫是誰,江茗挑眉看了飛浮一眼,飛浮努了努嘴,用唇形表示:太子。

江茗轉頭再看上首,殷疇正笑著看向這邊,江宛那傻子竟然還在故作嬌羞。江茗看著這一桌子的菜,瞬間沒了胃口。要知道,這可是一整個光祿寺準備了許久的結果,外面根本就吃不著!她來這兒的動力,可就是為了嘗嘗這些宮廷禦菜啊!

作者有話要說:江茗:我真的不想對江宛出手,她太蠢了,蠢的我有點可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