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我怎麽沒想到貓毛有問題呢?”

文沙笑自己傻, 如果他能在安楠之前想到,就不會他是新人,安楠是顧問了。

《福爾摩斯》的排名早已告訴他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多深了。

“安楠,你真聰明。”文沙感嘆道。

安楠被人誇過很多次, 聰明、聰慧、IQ高、厲害,可她知道自己不是。

她唯一超過別人的就是足夠的細心, 非要再說一點,那就是破獲《福爾摩斯》數不清的案子積累下來的經驗。

想想局裏的那幾個人,安楠就很頭疼。

徐興賢嫉惡如仇性格沖動,米瑗兒女情長不堪大用, 鐘斯年雖然是隊長對案件和線索比較敏銳, 可寧市太平太久,他處理案件的經驗不多,文沙倒是有心想幹,靦腆膽小不敢發表意見。

開學後,安楠的時間更緊張, 一半學校一半公司,回家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沒太多精力放破案上。

她有意培養一個能用的人,或許以她的年齡與資歷來說,談培養有點誇張,從實際用處和做法來說,確實是的。

“說說你對案子的看法吧。”

文沙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僵,小心地偷瞄安楠的臉色, 見她不像生氣的樣子,花時間組織一下預言,說道:“寧市總共發生五起案件,除去第四起,另外四起殺人案的共同特征是死者全是男性,拋屍寧河。在這起案件發生前,共同特點還要加上一點閹割,既然第五起案件的受害者身上沒有,我有理由做出猜測……”

提到案子,文沙越說越順溜,等到猜測部分,他又信心不足地看了安楠一眼。

安楠鼓勵道:“你說,說錯也沒事,案子沒有偵破前所有的可能都得考慮進去,不用怕說錯。”

頓時,文沙就有了勇氣:“一,閹割只能算是報復和懲罰手段裏的一種,而不是連環殺人案兇手的固定特征;二,這起案件與前面四起不是同一個犯人。”

文沙憋著一口氣說自己對案子的猜測,說完後白皙的膚色因缺氧而漲得通紅,他忐忑地看著安楠尋求認同。

安楠笑著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對、對了!

兀地,文沙的臉上綻開一個明亮的笑容,半點不復往日的靦腆。

笑容一瞬即逝,就如同被家長誇贊又非把欣喜強壓在心中的少年。

安楠淡淡地笑,誘導他繼續想:“我們再來看你提出的兩個猜測的可能性,首先,第一種,你為什麽會認為死者身上的傷口是報復與懲罰?”

文沙想當然地回:“閹割!兇手對男性的仇恨太深!閹割在古代是宮刑中的一種,還是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割去,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男性特征被割,尊嚴被毀,這對男性而言相當殘忍。”

安楠沒有評價他的說法是否正確,只是問:“這是前三起的特征,那麽第五起呢?”

文沙想起那個渾身是傷各種傷痕都有卻唯獨沒有被閹割的小男孩,眉頭微皺,底氣不足。

他不太有信心地說:“傷口很多,種類很多,說報復與懲罰也是對的,但是不閹割這點……兇手總不可能是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放過他吧?”

這理由,文沙自己都覺得扯淡,所以腦袋微垂,脖子下縮,整一個怕回答錯問題被老師打手心的學生。

安楠暗嘆鐘斯年這個白銀帶青銅帶得真不容易,還好有她這個王者當外援。

“前三起被報復與懲罰的原因是什麽?”

沒被罵,沒被打,安楠看著不像生氣,也不像要累積一起打手心的樣子,文沙放心不少。

“三位受害者的私生活混亂,對女人的態度異常隨便,用完就丟。”說完前三起,不用安楠問,他自然而然地說了第五起,“第五起,還沒查出太多線索,可顯然與前面不同。”

“對。”安楠先肯定他的說法正確,而後在文沙略為驚喜的目光中,說道,“四人死法不同,但還是能看出不少共同點,右撇子,醫學背景,身高。”

文沙有點懵:“這幾點不是從第四位受害人身上看出來的嗎?”

安楠一口氣噎在喉嚨裏,真想一巴掌拍上去,把文沙的腦袋拍得靈活一點。

“慣用手不同,用法、習慣、傷痕全不同,你有空買塊豬肉,找個左撇子和你一起實驗,看看到底有什麽不同。或者去找點法醫學的資料,找醫生都行,問問人體要害之類的問題。”

文沙對他人的情緒感應非常敏感,他察覺到安楠的恨鐵不成鋼,再聯想到前面循循善誘的方式,腦子突然靈了那麽一下,猛地靠邊刹車,驚喜地問:“顧問,你是在教我怎麽破案嗎?”

好在文沙本來開車的速度就不快,突然刹車造成的慣性不大,沖擊力不大。

安楠白他一眼,“不然呢?”

文沙嘻嘻地傻笑,“顧問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