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論不可一世的九皇子如何在青梅竹馬的姑娘面前博取同情,花樣無需太多,有用就行。

他說得甚是淒慘,可若是被嘉元帝和桓曄聽了定是要罵他沒良心。葉微雨又如何不知道他在扯謊,只偏偏舍不得他如此。

她伸出手擋在桓允的臉上,不去看他現在又眨巴個不停、意在賣乖的眼睛,“若老師不允兩人同看一本書,我就不借予你看了。”

“嗯嗯。”

他二人說話,聲音雖不大,卻也沒刻意壓低,就被葉微雨左手邊的傅明硯一字不落的給聽了個全。

雖說此舉非君子所為,可耳朵長著,卻是無法的事。

傅明硯暗道,往常常見桓允同衛褚等人出入樊樓,原也只當是不知身份的貴重郎君,沒成想竟是那金尊玉貴,出入前呼後擁的九皇子,而且他的性子也如傳聞中那般乖戾霸道。只是沒成想壞脾氣的小老虎也有乖順如貓的一天,現下見他在喜歡的姑娘面前小意討好,一點皇子氣派也無,甚至還孩子氣十足,就只覺叫人開眼。

院子內的銅鐘“砰砰”被敲響,就意味著每個齋舍應當收整心緒,投入到課業當中。

學政暫時還未到,裴知月卻已按捺不住地悄悄將身子探出窗牖去看會否真的是那整日裏板正著一張臉,威嚴甚重的朱學政上第一堂課。

萬幸萬幸,裴知月見到來人就暗松一口氣,那手卷書本,大步流星往“治事齋”而來的正是年年被太學生評為“最受歡迎”也是“樣貌最為英俊瀟灑”的晏平學政。她總算不用擔心會在課上被他拿來作反面例子以告誡眾人勤學刻苦才是正道。

晏平雖是身著肅整的衣袍,披發束冠,冠上簪一根素凈的白玉簪,給人卻是磊落不羈之感;且他的五官疏闊俊朗,唇角自然上翹,仿佛天生帶笑,又顯得很是平易近人。

他腳下未停,徑直走進舍內,到前排中間後方才站定。環視眾人一圈後,人還未開口,那臉上得笑意便多了好幾分,而後說話的語腔語調也如他的外在給人的感覺那般和煦溫柔,讓座下半數學子的都對他好感頓生,“首先在下代朱學政向諸位致歉,因他身體不適,會於府中將養幾日,因而日後便由在下為諸位講授《莊子》,直到朱學政病愈歸來為止。”

“在下晏平,海晏河清,天下承平。《莊子》是大學問,不僅於你們,於我也仍有未參悟到的境界。因而若有講得不當之處,還請海涵。”

他話不多說,待話音落下將要翻書之時,在宿舍換了幹凈外袍的沈蘭庭才姍姍來遲。

他應當是狂奔而至,到得齋舍門口處,他以手撐扶著門框大口喘息,待覺得氣順了些許才擡起身子,拱手向晏平賠罪,“學生來遲了,請老師莫怪罪。”

沈蘭庭雖是梳洗了一番才過來上課,可他實在傷的太重,又未來得及上藥,嘴角眼角處還浸著血絲,可怖的模樣引得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此前他一直被關在成安伯府那人跡罕至的破院子裏,識得他的外人幾乎沒有。現下在座的學子見他粗衣麻布很是貧寒,就有人以為他品行不端,能入太學全憑投機取巧之故。因而再看向他時,眼裏就帶著不屑和輕蔑,甚至有那容不得沙子的貴族學子直白地對晏平道,“老師,這人外貌難堪,不知幹了些什麽勾當,才被人痛毆至此,可見其為人有違聖人之言,應當驅逐出學舍。”

正當風華的少年,行事沖動些也無妨,晏平料想沈蘭庭是與人起了爭執才會落得這般模樣,只是現下上課要緊,便未理會那學子之言,而是對沈蘭庭溫聲道,“快進來吧,日後莫要再誤了時辰。”

沈蘭庭抿唇垂頭應到,“是,學生記下了。”

而後,他便匆匆坐到僅剩的那一個空位上。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兩章,男女主戲份不多,還請各位小可愛多多包涵,都是為了埋劇情線才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