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頁)

“成和。”座上的人突然喊了他一聲。

柳成和回神,笑問:“三爺有何吩咐?”

“練兵場裏最近有幾個好苗子,尚無去處,你去安排安排,先讓他們找地方看家護院,等性子磨平,便能送進宮。”李景允淡聲道,“別找太平院子,找些風口浪尖的,也好讓他們有力可使。”

突然給他這麽個活兒,柳成和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了。

李景允垂眸繼續飲酒,懷裏歌伶討巧地遞上杯盞來,他盯著看了片刻,眼裏沒什麽波瀾,卻還是低頭接了飲下。

第二日天明,朝鳳親自將花月送回了小苑,打量那院子裏的兩個幹瘦守衛,實在不放心,便央了柳成和,問他調幾個人過去幫忙。柳成和正愁三爺給的活兒不好安排,一聽她說小苑遇刺,心裏一喜,連忙將三爺給的人都送了過去。

他沒敢跟三爺說人送去了哪兒,三爺也沒問,這邊對殷氏就說是朝鳳給的人情,兩廂瞞了個妥當,他也就省事了。

柳成和忍不住感嘆,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小苑裏多了人,花月也不用睡覺還惦記著旺福的叫喚了,她臉色好了不少,腰身也開始圓潤,半倚在軟榻上看信,從旁邊瞧著,像只慵懶的貓。

她看的是沈知落給的卦象,說太子紫微星旁生異象,恐有別物奪其華。

這東西周和朔自然也看了,鑒於他最近與沈知落不算太親近,沈知落也拿不準他還信不信這一說。

花月笑了笑,提筆寫了兩封信,其中一封給的是周和瑉。

周和瑉在王府裏都快悶死了,閑散王爺無別事,整日就聽門客臣下說些政務,然後看文書、遛鳥,好端端的少年郎,日子過得跟老大爺似的,令他十分苦悶。

收到花月的信,他難得展顏,想也不想就赴了約。

兩人約在棲鳳樓,今日是八月底,樓裏有江湖雜耍,也有西域美人兒,堂子裏熱鬧非凡。為了避嫌,花月沒與他同坐,兩人一個東一個西,各自坐在花草珠簾著掩映的八仙桌邊,同賞一台歌舞。

周和瑉也只是想跟她出來看看熱鬧的,身份有別,兩人沒法像之前那樣說話,他也能理解。只是,沒坐下多久,他竟就看見了李景允。

李大都護最近忙得很,誰求見都難得見他一面,周和瑉正好也有事想找他,便出去與他寒暄,兩人一起坐回雅座,低聲交談。

這只是一件碰巧的事,雖然也有人撞見了,但也只好奇那兩人約在這兒說什麽,並未聲張。

但不巧的是,這一回密談之後,太子跪在禦書房裏求陛下授其巡防宮城之權,陛下沒應,留下李景允等人商議一番之後,扭頭就將這美差給了五皇子。

這其實是馮子襲和內閣幾位舊臣的主張,與李景允沒什麽關系,但太子不知道禦書房裏發生了什麽,差事不是自己的,李景允又在場,加上有人密信告發他與五皇子私交過密,也有人證說撞見過兩人在棲鳳樓。

周和朔不樂意了,之後李景允求見,他推說身體抱恙將人攔了。

這回也不怪他疑心病重,實在是巧合重重,無法解釋,畢竟他也不可能猜到有人會知道李景允月底要去棲鳳樓結賬,專踩著這個時候帶人來碰。

熟知棲鳳樓結賬日子的殷花月沉默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自個兒額頭上就刻著“禍水”兩個大字。

她倒也不是要害五皇子和李景允,這兩人要是湊了堆,太子也沒辦法拿他們如何,只是李景允若是一直向著太子,那沈知落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找到周和朔的破綻。

只要李景允同周和朔漸漸離心,那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坐在前院裏,沈知落與她小聲說著話,時不時咳嗽兩聲。一張臉蒼白無色,瞧得花月很是難受:“生病了不知道找大夫瞧?”

“我沒病。”捂了手帕咳嗽一番,沈知落垂眼,“外頭風大。”

這還沒病?就差燈盡油枯了,花月很納悶:“好像自重逢開始,你這身子看起來就不太好。”

眼裏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沈知落側身避開她,轉了話頭問:“蘇妙最近有沒有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