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陳舊的秘密(第3/4頁)

外頭溫故知在等著他,見他出來便與他一同上車。

“小嫂子也是活泛,府裏都忙成了那樣,也沒忘找康大人的麻煩。”他一落座就道,“要不是底下人發現得快,這一遭康大人怕是要逃不過去。”

李景允輕嘖一聲:“都告訴她別妄動了。”

“康貞仲政見極端,主殺盡魏人以平天下,故而前朝不少人都是死在他的牢獄裏的,您要小嫂子放著這仇不報,似乎有些難。”溫故知搖頭,“小嫂子倒是會來事,也沒學旁人大動幹戈,只翻了康大人前些年犯下的舊案,想借著長公主欲報復太子的東風,一並將人收拾了。”

他不由地擔憂:“之前誰能想到這小嫂子這麽厲害,看著柔柔弱弱的,背後倒是盤根錯節。”

李景允輕哼:“就她還厲害,若不是爺攔著,她早把自己送進去了。”

神色復雜地看著他,溫故知道:“咱說歸說,您能不能別這一臉驕傲的,小嫂子如今是你的人,她幹這掉腦袋的事,您一個不小心也得跟著掉。”

“掉不了。”李景允閑適地往手枕上一倚,“爺知道分寸。”

殷花月心裏是有怨氣,所以逮著機會一定要報仇,但對她來說,有件事比殺了康貞仲更讓她感興趣。

他回府,默不作聲地往屋子裏掛了幾幅畫。

花月從主院回來,進門就瞧見原先掛那破洞八駿圖的地方,補上了一幅郎情妾意圖。

嬌小的姑娘被人拉著身子半倚在軟榻上,嬌羞又怔忪,榻上坐著的人低下頭來,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這玩意兒怎麽瞧著有點眼熟?花月眯眼打量半晌,突然想起先前被李景允扔出窗外的那個隨筆。

哪兒是扔了啊,分明是撿回來細細畫好,還給裱起來了。

臉上泛紅,她上前就要去取下來。

“哎。”李景允從旁邊出來,長臂一伸就將她摟開了,“爺好不容易將這屋子重新打點一番,你可別亂來。”

打點?花月迷茫地扭頭,就見四周不僅多了這一幅,床邊和外室都掛了新畫,外室掛的是新的八駿圖,而床邊那幅——她湊近些瞧,面露疑惑:“這人怎麽這麽像將軍。”

“今日康大人送的畫,的確畫的是我爹和他,還有以前的尤氏。”李景允解釋了一句,表情自然地道,“是個舊畫了,工筆不錯,能充當個古董掛在這兒裝門面。”

花月怔了怔,眸子裏劃過一抹暗色。

李景允裝沒看見,欺身將她壓在軟榻上,舔著嘴角輕笑:“那郎情妾意的畫兒都掛上了,不跟著學學?”

懷裏的人微惱,尖牙又露了出來,他見怪不怪,將手腕伸給她咬,等她咬累了哼哼唧唧地松開嘴,低頭便接上去。

在怎麽治殷掌事這件事上,李三公子已經算得上頗有心得。

他將人好一頓欺負,然後與她道:“母親以前身邊的老嬤嬤最近似乎也病了,在西院的後頭住著,你若是有空,便去看看她,爺小時候她也經常帶著爺上街玩呢。”

“好。”花月應下。

她一直想知道這將軍府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但總也打聽不著,李景允說的這話倒是給她指了明路,原來西院裏還有個知道事的老嬤嬤。

給莊氏侍過藥,花月立馬帶著霜降去了西院。

老嬤嬤年紀大了,病起來難受,花月給她喂了藥換了衣裳被褥,她高興得直把她當親人:“這府裏還有好人呐,有好人。”

霜降覺得奇怪:“既然是在夫人身邊伺候過的嬤嬤,怎麽會落得這個田地?”

將軍府裏的規矩,奴仆年過五十便可領銀子回家安度晚年的,這嬤嬤少說也有六十了,不回去受兒女孝順,竟還住在這小屋子裏。

花月也好奇,擡眼去看,就見這老嬤嬤眼裏濕潤,囁嚅道:“我做錯了事,是我錯了,該罰。”

兩人一愣,霜降立馬去關了門,花月握著她的手輕聲道:“三公子還惦念著您,特意讓我過來照看,您若是有什麽冤屈,只管說一說。”

聽見“三公子”這幾個字,老嬤嬤眼淚掉得更兇:“他是個好孩子,是我不好,我沒看好他,叫他撞見了不該撞見的東西,這十年都沒處說,沒處說啊。”

她嗚嗚咽咽地哭起來,花月連忙拿了帕子過去,耐心地等她哭完,才聽得她娓娓道來。

莊氏不是嫁過來就是正室,她是將軍從外頭救回來的孤女,很得將軍歡心。

原先的夫人是尤氏,尤氏寬宏大量,把莊氏當親妹妹看,未曾計較爭寵,卻不曾想莊氏得寵之後目中無人,未曾禮遇尤氏半分。就連李景允,都是老嬤嬤和尤氏帶著長大的。

某一日,莊氏從宮裏出來,突然就去見了尤氏,當時下人都退走了,院子裏沒人,老嬤嬤帶著三公子從外頭回來,正好就聽見主屋裏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