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打完她,我整條手臂都是麻的,瞬間昏倒在地上。

再醒來時,竟然是李墨寒在我床前坐著,我不願見他,直接別了臉朝裏頭看。他輕聲開口,道:“韻兒啊,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一時急了,才那般對你的。我……”

沒想到他會道歉,我轉頭看著他,他臉上滿滿的後悔和無奈,瞧見這表情那一瞬間,我心裏便已經原諒他了。

卻是珍兒死前告訴我的事情,叫我心裏自然而然生出幾分懷疑來。

他繼續開口,道:“韻兒啊,我剛去求了父親,剛得了父親的準許,許珍兒她同我二哥葬在一處。”

我心裏很是感動,公父終究是仁義,不嫌棄珍兒的身份,叫有情人死後能同寢。不過卻沒想到,此事會由墨寒提出來。

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只見他身子輕輕附下來,一張俊顏漸漸在我面前放大,輕輕地吻在我額頭,道:“這些日子你就先歇著吧,商事叫管家接手。”

我沒多想,道一聲:“好”,便往裏翻身,不再看他。

我不曉得為何,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對感情有些麻木,可是似乎他親我時,那種興奮與感動仿佛沒有了。他身上的氣味,甚至有一絲令我厭煩。

自從珍兒走了之後,我便不愛出門了,母親和姐姐都曾送了些東西來,我都沒見,只叫他們放下東西走了便罷。意外的是齊淵竟送了幾番請柬,看了看,要約我出去一見,想了想也沒理會。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到了年下,院中的銀杏樹又掉光了葉子。卻是公父突然叫了我過去。

久違的細細打扮了一番,看了看黑壓壓的天,仿佛要下雪了。在書房門口躊躇了許久,輕輕扣了兩聲門,道:“父親。”

裏面一聲悶悶的,道:“進來吧。”

推了門進去,書房裏頭有些昏暗,公父正端坐在長案後面,

“韻兒啊,聽聞你最近有些喪氣,連商事都甩手不管了?”他聲音低沉,手上一直動作著,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卻愣了一愣,開口道:“父親,墨寒心疼我,不忍心看著我過分憔悴,提議了叫我把這些事情給管家的。”

他微微蹙眉,仿佛有些疑問,卻也未問出口。卻是開口說了旁的話,“韻兒可知為父何時見到過死人。”

“從軍後?”我輕聲答到。

他突然笑出聲來,“非也,我頭一個見到的死人,是我的父親,就是在十三那年,他也是,一繩子把自己吊死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時我整個人都麻木了,完全顧不得母親,也顧不得弟弟妹妹。你猜怎麽著?幼弟病了,家裏也沒有糧食,母親買藥,不得已把妹妹賣給了有錢人家。可幼弟仍是沒得救,娘把我送到廟裏,自己也回家一頭撞死了。”

我愣住,瞬間懂了他想要同我講些什麽。

他看著我笑笑,道:“韻兒啊,許多事情,我們做不得選擇,也無力改變。可卻總要活著,至於怎麽活,便是你的選擇了。”

“韻兒懂了。” 我跪倒,向他行禮。

他只低著頭,輕聲道:“起來吧。”

我起身,卻是瞄見了他案上放的是,京城周邊的軍防圖。我一驚,瞬間收回目光。心知:這圖,定然不是不小心叫我看見的。

便開了口:“父親當真定了心意了嗎?”

“恩。”一聲,很是堅定。

我微微躬身,道:“那便願父親一切順利,也請父親萬萬不要忘記,韻兒所求之事。”

“好,你且去找管家,接了商事吧。”

“是。”

我出門時,已經微微下起了雪,每每下雪我都會想起成婚的那日。我想著我大約是個逆來順受的人吧,且覺得很,根本不懂討好。

*

再一次見到齊淵,是在珍兒去了一個月之後了,正是嚴冬。

還是在望月樓的那間雅閣裏喝茶,說完了新上團花綠絨緞子的事情,正要告辭,他卻嘆息一聲。

大約是見慣了他笑面虎的模樣,乍一見他抑郁有些驚訝,我竟鬼使神差的坐在他對面,問道:“怎麽?富可敵國、萬事皆通的齊公子也有無奈的一天?”

他單手執著茶杯,望著窗外京城的景色,道:“我就要離開京城了。”

“什麽?”我一愣,心中一稟,問道。

“你不必慌。”他淡淡地喝了口茶,嘆一口氣,開口道:“李將軍調兵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我聽得額角微微有些汗,他卻自顧自地繼續道:“放心吧,宮中的武官基本都投了元煬,現在元煬不過逗著那母子倆玩兒呢,早就告訴元煜那小子是鬥不過他哥的,他不聽。”

我微微眯了眼,他同皇上的關系似乎很好,只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道:“敢直呼當今聖上的名諱,您膽子還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