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聽到杜父說出“我和你們有什麽區別”這一句時, 阮白的心微微一動。

她想到了半年前, 沈二叔死去前,曾和她說過的那段話——

“……但是, 如果鬼怪是能被現實裏的其他東西替代的話, 並且我也沒有查錯的話……我應該, 找到了DSAS公司的原型。”

鬼怪,是可以被現實裏的其他東西取代的。

能是什麽?

在這之前,阮白一直沒把鬼怪的替代品往人的身上去想, 畢竟她之前遇到的鬼怪,都像智障一樣, 雖然能說話, 但邏輯思維能力極差, 有些甚至和人形的動物沒什麽區別。

可是杜父這個鬼怪的存在,卻嚴重動搖了阮白的觀念。

鬼怪,有可能會是人嗎?

說不是, 可是杜父這麽像人,它在現實世界裏,也有原型,那就是杜文書的父親,DSAS公司的創立人。

可說是,但哪有人是那種樣子的,渾渾噩噩, 對除了“執念”以外的其他事情, 都毫不在意。

阮白左思右想, 都不想不出個所以然。

她最後嘆了口氣,決定把這個疑問放到後面,等出了遊戲,多和幾個鬼怪接觸後,再下定論吧。

目前首要的,還是救出雪色,帶著雪色一起通關這個遊戲。

杜父的動作很快,馬上就把阮白帶到了雪色面前,畢竟它沒法攻擊阮白,阮白又隨時能揭穿它的身份。

而雪色被藏起來的地方,居然就在書房裏。

杜父走了進去,把其中一本書抽出來,然後扣住裏面的縫隙,把書櫃往旁邊一拉。

不一會兒,一個建在書櫃背後的密室便露了出來。

這間密室不大,只有書房的一半左右面積,裏面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清。

當書櫃被拉開時,阮白只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迎面而來。

通過外面滲進去的光線,她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這密室的地上,墻壁上都用深色的塗料寫了些什麽奇怪的符號,密密麻麻的,僅僅只看到邊角,也讓阮白感到眩暈。

此時此刻,雪色正被人用繩子綁在裏面。

她的眼睛是睜開的,手腕因為掙紮而被勒得通紅。

看見阮白後,她的雙眼一動,流露出明顯是松了口氣的眼神來。

阮白見狀,馬上走了過去,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杜父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不用扮演人類後,它的臉上就不再露出類似人類的神色了,反而恢復了鬼怪應該有的模樣——冷漠陰沉的臉,以及近乎於麻木的眼神。

“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它冷冷地說,“在下一輪歌曲響起前,希望你能做到你承諾的一切。”

看來,在下一輪歌聲裏,杜父的名字就會出現在歌詞裏了。

阮白點了點頭,把雪色從地上拉了起來。

而鬼怪也沒留下來做什麽,把書櫃合上,將密室關住後,很快就離開了。

阮白也沒猶豫,等周圍無人後,把自己和杜父做的約定告訴了雪色。

“它就是那個幸存者,而且它想要你的身份,”阮白最後說道,“可是你坐的椅子,就是屬於它的,我們必須在下一輪歌聲響起前想辦法把身份還回去,不然你一個人,我擔心你會死在他手裏。”

為了達成自己的執念,鬼怪會想盡一切辦法,雪色落到它手裏,是不可能會有活路的。

不知想到了什麽,阮白的臉色差了許多。

她看了看雪色,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這樣的話,你是不是還需要一個別的孩子的身份?我們要怎麽去尋找,難不成要搶嗎?”

14個玩家,14個孩子,每個玩家都對應一個孩子,不會有多出來的。

雪色把杜父的還回去,那她自己該怎麽辦呢?

奪了其他玩家的身份,他們會不會陷入危險?

然而讓阮白沒想到的是,雪色聽了她的話,反而挑了下眉,反問道:“別的孩子的身份?我為什麽需要?”

聽到這裏,阮白微微一愣。

“可是,不這樣的話,你能活下來嗎……”

“我可以的。”

雪色搖了搖頭。

她的臉色很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自信,沒有半點死亡逼近的慌亂:“你不用擔心,我可能會占了鬼怪的椅子這一點,我早就考慮過如何解決了。”

第一輪歌聲響起的時候,無論是阮白,還是那位死在椅子上的玩家,都沒有入座。

尤其是“大哥”,阮白把飯做完了他才入座,那時候歌曲早就放完了。

他們當時會被遊戲判定為“大姐”和“大哥”,是因為他們做了符合這兩個人物行為的事情。

坐下對應的椅子,自然也是一種行為,可是對於一群五六歲的小孩子來說,做錯椅子是很正常的事。

因此,椅子這一項,應該只是最初的條件。

能判定他們身份的,絕對還有別的潛在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