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一大清早,就見大太監任和在外面站立不穩,直到蓉妞出來,才悄悄向蓉妞道:“皇上差奴才送草藥,勞煩蓉妞姑娘告知大長公主一聲。”

聽到這句話,蓉妞有些好奇,性子冷漠的皇上為什麽要給自家主子送藥草?

徐明月瞥了一眼藥草,朝著蓉妞吩咐道:“按照方子煮好藥湯,每人喝一碗,能強身健體。”

聽見徐明月如此關心下人,蓉妞眉開眼笑的應了一聲,“公主您真好,我替清涼寺的人感謝您。”

徐明月揮了揮手,一雙眼睛望著窗外,看到大雁成群飛回來,碧玉般的天空掛著一絲雲彩,他向來六親不認,這次用心送草藥估計是用來收買自己。

到了晌午,白秋下了馬車,急匆匆的去給顧笙授課。

待忙完後,便去給徐明月請安了,“兩日未見,您就神采飛揚的,我都羨慕您肌膚,透著一股子水兒。”

難得聽到白秋這般講話,徐明月忙坐了起來:“哦?真的這般好看?”

白秋重重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只紫檀首飾盒,道:“這鳳頭釵是母親的一點兒心意,雖說不夠貴重,但這是我和母親親手到舅舅家的鐵匠坊打造的,還專門請了慈安師太開光,希望公主能喜歡。”

徐明月接過鳳頭釵,看到上面精致的雕工,眸底閃過一絲歡喜,“設計很新穎,本宮喜歡。”說完轉身朝著蓉妞吩咐道:“去把博古格上那個玉鐲拿過來。”

蓉妞笑眯眯的捧個過來,徐明月取出玉鐲,唇角掛笑的套在白秋的腕子上。

白秋家教甚嚴,再者本來就欠了大長公主的恩情,怎麽會收大長公主的賞賜,忙搖頭拒絕。

徐明月笑著按住她的手,問道:“你兄長如何了?”

“先前在刑部被折騰的差點進了陰間大門,在大理寺好了些……但身上還是大塊大塊的烙傷,母親瞧見哭了好幾場。”白秋嘆了一口氣,眉宇間都是心疼。

“皇上剛登基,朝局不穩,你哥哥是難得的清正廉明,阻礙了佞臣的路,自然會被他們算計,如今出來了,便會否極泰來,將來官居一品指日可待。”徐明月看著白秋,淡淡說了一句。

“這次哥哥遭難,往日那些交好的同僚都避之不及,若不是公主跟皇上求情,我哥哥怕是……”白秋眼圈發紅,懇切的握住她的手,“公主恩情,沒齒難忘,秋兒此生都願追隨公主,肝腦塗地。”

蓉妞見白秋跪在地上,看了看徐明月,忙小心的把白秋扶起,“我們家公主可不是那等迫人性子,白姑娘莫要如此。”

“嗯,蓉妞說的是。”徐明月笑著拍了拍白秋的手,“笙兒學東西快,前幾天吵著要學韻腳和對仗,白秋你且辛苦些,再教教她。”

白秋聽了,忙起身給徐明月行禮,高興的去教顧笙去了。

看著白秋的背影,徐明月微微嘆了口氣,“一笑泯恩仇……宮裏那些人,若是有她一般善良,也夠了。”

心頭的憋悶之氣散了,徐明月便起身進了廂房,捧著一本書細細的看著,青銅熏爐裏的香片裊裊的散發著香氣。

外面,嚴任絨正在院子裏收拾東花草,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個身穿綠衣的小宮女,嚴任絨放下手裏的花鋤問道:“可是有事?哪個宮裏的?”

那小宮女神色慌張的跑來,伏在嚴任絨的耳邊,低低道:“魏嬪娘娘的房裏搜出了小木人,上面刻著生辰八字,是詛咒宮妃的……現在魏娘娘那裏亂作一團,我們娘娘說蓉妞姑娘是精明睿智的人,請您告知蓉姑娘,子時前務必到魏娘娘那裏。”

說完,便轉身一路小跑的回去了。

嚴任絨皺了皺眉,忙凈手後進屋稟報:“剛才有個小宮女,說魏嬪娘娘那裏翻出了可有生辰八字的小木人,怕是要牽扯進詛咒案子中了……還說讓蓉妞子時前過去。”

蓉妞皺眉,喃喃道:“怕是有人窮根究底,知道魏嬪和我們的關系了,我馬上去。”

“慢著。”水晶簾嘩啦一想,徐明月打了個哈欠,將書扔給蓉妞,“ 人家這是有意陷害,你若真的去了,怕是麻煩大了。”

“奴婢擔心這事傳出去對公主您不利,奴婢身卑微賤,願為公主擋刀。”蓉妞說著,滿臉慷慨就義的表情。

“擋刀?!在本宮這裏,只有別人擋刀的份兒。”徐明月微微眯眼,淡淡道:“敢動本宮的人,等於自尋死路,我們好好收拾她們,痛快一回!”

***

子時一刻。

“我代蓉妞來赴約,你出來吧。”嚴任絨不想跟那小宮女繞圈子,立在涼亭裏直截了當的說了一句。

寒氣襲人,夜幕深深處,不見宮女,卻見鐘常在走過來,“真是好大架子,說好的子時,竟敢讓本宮迎接!”

鐘常在略帶嘲諷地看了嚴任絨一眼,“你來的效果可就差多了,畢竟你不如蓉妞得寵。”鐘常在裝腔作勢,故作為難嚴任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