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昨晚的事,都忘掉吧!

謝悠然問韓墨辭:“墨辭,你怎麽會到那裏面去的?”

在當地人的心裏,望天峰是禁忌之地,輕易不敢闖入,因此,獵人們的活動範圍,也基本在外圍一帶。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這麽多年了,始終沒有人發現主峰的腹地裏面,竟然還藏著一支軍隊。

韓墨辭苦笑,“說起來也巧了,我是追逐一頭黑熊的時候誤打誤撞闖進去的。怕被他們發現,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沒想到你也闖了進去。今兒是咱運氣好,沒有被發現,若真被他們抓到,只怕這命就要丟在這裏了。”

謝悠然皺眉,“那些人的口音,聽起來像北邊的。”

韓墨辭點頭,“應該是東皇國的人。不過很奇怪,為什麽我能聽懂他們的語言?”

“是啊,”謝悠然也很奇怪,“難道你也是東皇國人?”

“當然不是,”韓墨辭道,“我是地道的西陵國人。”

他記憶裏可沒有跟東皇國有一絲一毫相關聯的東西。

“哎,問個比較冒昧的問題哈。”謝悠然道,“你跟你爹是從哪裏搬來的呀?”

韓墨辭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們從梅縣來的。”

梅縣?那是什麽地方?原主的記憶裏沒有聽說過。

謝悠然又問:“那你娘呢?怎麽沒看到你娘?”

韓墨辭神色黯然,“我娘在生我的時候難產,過世了。我長這麽大,還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抱歉。”謝悠然歉疚,不該問起他的傷心事。

“沒關系。”韓墨辭道,“這是事實,我無法回避的。”

沉默了片刻,謝悠然忍不住問:“那你家裏沒有你娘的畫像嗎?”

那些電視劇電影裏不都這麽演嗎?女主人早逝,男主人收著一副她的畫像,偶爾拿出來緬懷一番。

韓墨辭搖頭,“沒有。我爹說,家裏窮,請不起畫師。”

“哦。”謝悠然沒有再問了。

氣氛一時沉靜了下來,只聽到柴火偶爾被燒得蓽撥一下的聲音。

良久,韓墨辭才嘆息一聲,聲音幽幽地響起:“我不知道我爹早年間是幹什麽的,但自打我有記憶起,我們就在不停地搬家。從東邊,到西邊,從北邊,到南邊,居無定所,顛沛流離。幾乎每個地方都只住幾年,然後搬家。我問我爹為什麽要這樣,我爹只說在躲仇家。這些年,我不記得我們搬過多少家了,每到一個地方,我爹都不讓跟人太過接近,說是怕培養出了感情,再搬家就舍不得了。時間長了,我也就慢慢地習慣了。”

謝悠然恍然。難怪他總是獨來獨往,一副清冷孤傲的性子,原來,是自小養成的。

“那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吧?”她有些憐憫地道。

沒有朋友,只能和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

韓墨辭沉默半響,才道:“習慣了。”

短短三個字,道盡了多少辛酸。

謝悠然忍不住道:“以後,你不會再孤單,你多了我這個朋友。”

韓墨辭心裏一動,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道:“女朋友嗎?”

謝悠然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她故意調戲他,說女朋友就是相好的話,粉腮頓時一紅。

“女性朋友,女性朋友。”她打個哈哈,企圖蒙混過去。

一邊在心裏道:臭小子,怎麽記性那麽好。

韓墨辭深邃的眸定定地看她,爾後,不甘心地問:“只是女性朋友?”

“一樣,一樣。”謝悠然嘿嘿一笑,老臉有些發燙。

莫名有種被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小弟弟調戲了的趕腳。

韓墨辭默默地看她,然後,忽然道:“大丫,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一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嗎?”

“不是啊。”謝悠然眨了眨眼,道:“你不僅僅是一個合作夥伴。”

韓墨辭心裏一喜,眸光都變得炙熱起來。

謝悠然又道:“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完全值得信賴的那種,可以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

灼熱的光芒漸漸熄滅,深邃漆黑的曈眸裏,閃過了一抹掩飾不住的失望。

半響,他才靜靜地道:“我知道了。”

原來,只是朋友。

山洞裏陷入了一片沉靜,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謝悠然其實心裏是清楚的,她清楚韓墨辭對她那份,不同於常人的感情。

他這樣冷心冷情的性子,在村子裏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卻唯獨對她格外的上心。

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默默地幫她,從來沒有怨言。

她不是傻子,活了兩輩子,盡管沒有談過戀愛,但也能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那份特別。

尤其娘還不止一次地提過她和韓墨辭的事。

可她不敢輕易交付真心,如果說中秋節那晚之前,對於愛情她還有過美好憧憬的話,那麽,打那之後,她就把自己的情感之門封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