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變態大佬(18)

譚秀珠不知是受了譚百輝的刺激, 還是受了司鋮的驚嚇,病好的飛快。只三天, 咳嗽好了個七七八八, 能下地做飯了。

這幾日譚秀珠只要一想起司鋮的話,看蘇雪桐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閨女從來都沒有跟她交代過, 可她覺得這孩子的眼睛八成是好了的。

往日裏, 她一向覺得閨女還是個小孩子, 可這一經事,才發現她是個有大主意的。

她給閨女做的第一碗飯是軟乎又勁道的面條, 閨女像是餓了幾天,連續吃了兩碗半。

譚秀珠的心裏酸澀到不行,自己仿佛是一夕間明白了事理,再看往日的事情,悔恨的要命。

蘇言和還能不能回來, 未可知。

司鋮說每月會送錢下山也不知是真是假。

或者, 自己可以替人做做衣裳, 掙點銅錢,至於夠不夠度日的,只有走走看了。

譚秀珠的心裏明白,娘家那條後路是徹底地斷掉了。

她除了能靠自己, 眼前能靠的唯有女兒。

好在, 蘇雪桐果然是個有大主意的。

白木鎮的消息滯後, 蘇雪桐是十來天之後才知曉, 那天司鋮從蘇家離開, 帶著那五十人,直接將白木山上的一小幫散匪給收編了。

不止如此,他帶著那些人沿路掃蕩一般,將白木鎮到彪風寨這一路的散匪,全部都囊在了懷中。

她知道司鋮這麽幹的目的,一是為了擴張自己的勢力;二就是為了尋找蘇言和。

彪風寨的隊伍在不斷壯大,關於那個二當家的傳說也是越發的邪乎,可仍舊沒有關於蘇言和的任何消息。

母女倆作伴度日,一晃就到了酒要出窖的日子。

這天一早,蘇雪桐顯得格外興奮,可興奮裏還夾雜了些許的不安。

畢竟是頭一回釀酒,鬼才知道會不會發苦發酸呢!

蘇雪桐提著心裏的一口氣,眯著眼睛讓譚秀珠跟自己去酒鋪走一趟。

母女倆走在路上,譚秀珠還道:“桐丫兒,娘這幾日總想著將酒鋪拾掇一下,開個做衣服的鋪面怎麽樣?”

蘇雪桐思索了片刻,覺得要是酒釀不成,沒準兒這也是個出路,可轉念又一想,道:“咱沒有錢買布料啊!”

譚秀珠苦著臉說:“對啊,我想了好幾天了,要不咱們只給人做衣服,不賣布。”

“那哪兒成!前頭的陳記衣鋪,既賣布,又做衣裳。十裏八村的,來到鎮上,扯半匹布,舍得花錢的,直接就在那兒做衣裳了。不舍得花錢的也有,多半是家裏人有那做衣裳的手藝。”

譚秀珠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要不怎麽說犯愁呢。

蘇家的酒鋪說話間就到,譚秀珠打開了大銅鎖,木門嘎吱嘎吱推開了一條縫,一股子酒香就從屋子裏冒了出來。

譚秀珠心酸地嘆一口氣,心裏還想,這人都沒了這麽多天,他留下來的酒氣倒是仍舊濃郁。

蘇雪桐一聞見這味道,欣喜的不行,拉著譚秀珠的手就往地窖裏去。

這時她才交代道:“娘,我跟你說,你不在的那幾日,我用我爹教我的法子,釀了些酒,今兒就是酒出窖的日子。”

“什麽?”譚秀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間也顧不上去想丈夫是什麽時間教的女兒釀酒。

蘇雪桐已經摸到了陶缸旁,費力地推開了上頭的木頭蓋子,嗆鼻的酒味,直接就上了腦。

她迫不及待地舀上來一點,嘗了嘗,而後一臉歡喜地將舀子遞到了譚秀珠的嘴邊。

譚秀珠抿了一點點,驚喜地說:“桐丫兒,有你爹釀的味兒。”

舀子一松,她抱著女兒喜極而泣。

舊鋪新開,譚秀珠一狠心花了五個銅錢,買來一大串鞭炮,噼裏啪啦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隔壁糧食鋪的趙憨子探了頭詢問:“你家男人回來了?”

譚秀珠搖了搖頭。

趙憨子嘟嘟囔囔:“男人沒回來,你個女人開什麽張?你見過有女人釀酒的嗎?要我說你啊,你就帶著孩子改嫁去吧!”

這個趙憨子把主意打到了明面上,一心想要擴展鋪面,只等著蘇家的男人回不來,尋個合適的時機,將鋪面低價買進。

譚秀珠一時氣急,想要罵回去。

蘇雪桐拉了她的手,道:“娘,幫個忙。”

蘇雪桐弄了個桌子擺在了酒鋪前,請人免費品嘗她新釀出來的酒。

白木鎮上的酒鋪只蘇言和開的一家,自打他失蹤,許多人想要買酒還得往隆城去。

蘇家的酒鋪重新開張,可謂是好事啊。

白木鎮上許多好飲的,都是懷著只要有酒味就湊合喝吧的心情去捧的場。

哪知一喝,嘿,居然不用湊合!

這時早不是前朝,大戶人家的女人才愛裹小腳,像白木鎮這些偏遠鄉鎮,一個鎮子裏恐怕也就只有吳大夫家的閨女還裹了小腳。

時人不在意女人大腳,也不在意女人拋頭露面,那也就不在意蘇雪桐是個女人還釀酒這档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