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行走的BUG(23)

斜陽映著水潭上粼粼波光,殷紅的血色像是顏料一般在水中暈染開來,顯出幾分詭異的妖艷。

雪猿的屍身就在身後,厚實的皮毛為草地上的兩個人遮擋了逐漸凜冽的山風。

溫茶搓著有些冰冷的手,低頭又看了眼尚處於昏迷中的霍梟,有些頭疼的呻|吟了一聲。

傷成這樣又沒有藥,這可怎麽辦才好……

她伸手試了試霍梟的額溫,好像有些偏高,這種情況下如果發起高燒,那不就是等死的命?!

何況——

她抿緊了唇,看向天空。

半個小時過去了,溫度越來越低不說,其他隊友似乎也沒有找過來的痕跡,要麽是他們都分散了開來,要麽就是有別的事情絆住了他們。

總之,現在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翻身想要站起來,一股力量卻又重新迫使她坐了回去,低頭一看,是霍梟的手,之前好不容易才掰開,又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攥住了她的衣角。

溫茶有些頭疼的晃了晃他的手,見他昏迷中一動不動,手卻始終固執的不肯松開,就像醒著一樣難對付……

折騰半天,她幹脆拔出匕首劃開了衣角,這才站了起來,走到水潭邊用粗大如扇的焦葉卷成漏鬥狀來汲水。

沒辦法,手提箱早就不知道甩去了哪兒,他們兩個現在是彈盡糧絕,要想活著,只得努力從四周尋找一切能利用的資源。

水潭裏的水因為沾了血腥氣,湊近聞起來實在讓人難以下咽,溫茶將蕉葉卷好遞到霍梟唇邊,一手托起他的頭試圖喂他一點水。

然而他唇瓣禁閉,水只能順著唇緣淌下來,絲毫難入。

她試了幾次,實在喂不進去,幹脆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試圖撬開他的嘴把水喂進去,然而這人就如同死了一般,任她怎麽折騰都無濟於事。

溫茶心裏憋著火氣,偏偏這人一副慘兮兮的樣兒,半死不活躺著又不能對他發脾氣。

她咬了咬牙,索性心一橫,自己含了口水,彎腰捏著他的下巴,用舌尖頂開他的唇瓣以口渡水。

淡淡的腥鹹充斥在味蕾間,隱隱的讓人有些作嘔,她生澀的舌尖幾番試探,終於撬開了他的齒縫,借著機會,將一口水渡了過去。

男人的喉結微微滑動,睫毛似乎也隨之顫動了一下,像是要醒來。

溫茶丟了蕉葉,擡手拍拍他的臉,聲音有些沙啞:“喂,人渣,醒醒!”

然而只是短暫的動靜,下一刻,他便又無聲無息,安靜如一具屍體。

掌心下的肌膚變得更冷,溫茶渾身僵硬,再這麽下去,他怕是真的沒救了。

可是讓她丟下他出去“狩獵”別人,他就徹底成了個待宰的羔羊,左右為難,溫茶只得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一個小時過去,密林水潭如同被未知的屏障隔絕,四周圍安靜的連一聲鳥鳴都聽不到,詭異至極。

溫茶皺著眉,視線落在霍梟濕漉漉的衣衫上,因為沒有火堆,她也無法將他的衣服烤幹。可這麽潮濕的衣服貼在他身上,時間久了反倒在寒冷的山風中愈發要命。

“算了……”她輕嘆一聲,手指猶豫著,還是伸了出去。

潮濕的衣擺被兩只雪白細嫩的小手握住,一點點朝上翻卷了過來,露出男性充斥著濃郁荷爾蒙氣息的八塊腹肌,再往上,是起伏的胸膛,肌理挺括而流暢。

溫茶僵著臉,不自在的脫掉了他的上衣,把T恤從他寬闊的肩膀上擼下來,托起頭部,取出丟在了一邊。

旋即她站起身,稍微活動了兩下,便彎腰費力的拖著他,一點點挪到了雪猿腹部。

雪猿倒下的身軀如同一座雪山,不同的是,這“山丘”能抵擋逐漸寒冷的山風,且厚實的皮毛在主人已經死去的情況下,依舊殘留著余溫。

溫茶將霍梟塞到雪猿柔軟的肚腹處,借著巨猿長且蓬松的白毛,充作他的禦寒物。

折騰了一圈下來,他是一如既往地死寂,她卻累的氣喘籲籲,渾身是汗,幹脆就這麽倒在他身邊,疲憊的閉上眼睡了過去。

……

溫茶在夢中,隱約感覺到一股熱源。

她情不自禁的往那處縮了縮,整個人像只兔子一樣,軟軟依偎著那滾燙的身軀。

霍梟只覺懷中驀地擠進來一個嬌小的東西,綿綿一團,微微帶著霜露涼意,觸手卻溫滑細膩。

他翻了翻身,低吟一聲,睜開眼。

視線在一片濃郁蓬松的白毛上定格了許久,終於得以聚焦。

霍梟緩緩看向身邊,臂彎裏,溫茶一張小臉紅撲撲,睡的酣甜。

他想擡手,卻發現整條左臂已經徹底腫脹不堪,骨折處更是鉆心的疼,令人根本無力控制。

緊余的右手只得輕輕動了一下,托著她的後背微微一送,便將她送到了他胸膛處。

霍梟擡了擡有些被枕麻的手,見她低低哼了一聲,人卻沒醒,只是像只樹懶一樣不自覺纏住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