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節的假期,總是最安逸的。

回到公司,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麽工作狀態,事情卻堆了不少。

蕭余翻著手裏的東西,問小鐘:“給T移動的東西,都寄了嗎?”小鐘想了想:“都出去了,但要他們韓副部長親自簽收的,還沒送出去。”

“為什麽?”她擡起頭。

“我們送了幾次,本人都不在,”小鐘老實交待,“位高權重的,又要不到手機。”

蕭余想了想,讓小鐘出了辦公室,拿起手機翻出他的電話,猶豫了會兒,才撥了出去。

“蕭余?”電話裏的聲音,聽得出意外的情緒。

她嗯了聲:“還在休假?”

“今天是要上班的,有些私事請了假,”他說的言簡言賅,“找我有事?許南征的事,還是馬場的事?”雖然話音很溫和,她還是被問得不自在。

明明是公事,可到他嘴裏就變成了‘許南征的事’……她暗嘆口氣,早知道把手機號碼給小鐘,讓她去處理了。

可現在已經撥了電話,只能硬著頭皮做到底,她笑了聲,有意拉遠了距離:“是公事,不是私事。我這裏有文件要給你本人,明天你在公司嗎?我讓人送過去。”

“明天要出差,大概要半個月,”他略停頓了下,接著說,“這樣,晚上你約個地方,我去找你拿。”

人家既然這麽客氣,自己也肯定要識相些。

最後她直接把韓寧家地址要來,約了個時間,決定晚上親自送過去。

很快地址就發了過來,她看了眼,離公司不遠。

今晚剛好廖阿姨來,接了飛機後可以順路送過去。她計劃的很好,可是沒想到航班延誤了幾個小時,到真正接到人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許南征在公司,我先把您送過去,”蕭余邊開車邊說,“剛才訂了宵夜的位子,我一會兒會先送個東西給客戶,再來陪你們吃飯。”

廖阿姨側頭看她,笑問:“笑笑,十點多了,許總給你加班費嗎?”

她嘆了口氣:“所以說,不能給自己人打工,什麽都沒有。”

結果到了公司樓下,她打許南征的電話,沒接,估計他是在開電話會議。

她回頭看了眼廖阿姨的行李箱,這麽拿著也不方便,索性帶她上了樓。電梯打開時,前台只剩了值班的秘書,玻璃墻後的燈光已經滅掉了。

“蕭經理。”秘書看她大半夜回來,倒是被嚇了一跳。

蕭余點頭,讓秘書帶廖阿姨去了會議室,自己則拖著大箱子一路走到他辦公室門口。剛想敲門就聽見許南征的聲音在說話,怕敲門聲打斷電話會議,她索性擰下扶手,推開了門。

聲音立刻停下來。

整層樓面都沒了人,安靜而空曠,她甚至能聽到門開的一瞬的聲響。

房間裏的畫面有些讓她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就靜止在了門前。許南征猛地從書桌後站起來,大步走向她:“笑笑。”她看著他的動作,竟像是很慢的鏡頭,疊加在眼前,直到被他拉住手腕,才像是找到了魂兒,輕出了一口氣:“廖阿姨在會議室。”

沒想到自己還這麽冷靜,冷靜的一塌糊塗。

許南征的聲音在耳邊飄過,像是在讓屋裏人出去。她努力想要聚焦看他,可眼前早模糊著,只覺得那雙眼中竟也有著倉皇失措,兵荒馬亂的如同自己一樣。

“你給我個面子,”她閉了下眼睛,“會議室裏是我媽媽的朋友,你不要大聲說話吵到她,也不要讓她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她邊說著邊伸出手,止住許南征的話,“還有,松開我的手,不要和我說話,你只要說再一句話,我肯定崩潰。”

她忽然手足冰涼,只想擺脫他的手。

如果臆想的捉奸現場,忽然變成了事實,人在一瞬間會是什麽反應?

以前玩笑時她曾和閨蜜說過,要是自己肯定會不顧一切,狠狠打死這個男人。可是面對他的眼睛,她竟然只想離開,還要偏執地,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笑笑姐。”那個寬衣解帶的女孩叫著她,亦是驚恐。

許南征當真不敢說一句話,直到她扯開自己的手,才又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去哪?”蕭余笑了笑:“給你留空間,處理好你的問題。”

“我沒有問題,”許南征的聲音竟有些發顫,“她和我沒關系。”

她噢了聲,又一次想扯開他的手,可攥的那樣緊,幾乎每錯開一下都是撕扯皮肉的疼。到最後她終於帶了哭腔:“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撞碎你的玻璃墻。”

多傻啊,這種鋼化玻璃,就是撞得頭破血流也撞不碎的。

她只是多一秒也不想呆。

“你聽我說,”她繼續讓自己說話,壓制著胸口的蔓延開的痛,“許南征,你知道我的性格。你現在不松手我就撞玻璃,你要是跟我下樓,我就撞車,你要是不想逼我就松開手,”她說的如此認真,“我相信你,我聽你解釋,但先要吃完飯,回到家我就聽你解釋。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做王子,喜歡拯救灰姑娘,逢場作戲,我懂的,你先放手。你看,廖阿姨還等著呢,我們有什麽誤會,也不能耽誤別人吃飯,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