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第2/3頁)

這沒什麽錯。

比如現在,此時此刻,他就在感覺身邊的這位美女在用最普世的方式,為他思考著未來的一份穩定工作。季成陽從來都不排斥現實主義者,但仍舊堅持做一個理想主義者。這世界上有極致的現實,就有極致的理想。

哪怕堅持後者的人只有千萬分之一,其存在的意義,就已超越生命的長度。

……

季成陽從車後鏡看了眼後邊的路況,手一打方向盤,停在了積水潭橋下:“我家門口的那條路很安靜,不太容易能打到車,放你在這個路口下來,比較方便一些。”

劉晚夏有些窘迫,起碼按照一個正常人思維來說,如果她已經說了她要去的地方離他家很近,季成陽應該禮貌問一句地點,如果近的話更應該秉持著一個男人姿態親自送他過去。這些念頭在劉晚夏心裏飛速滑過,她笑,解安全帶,動作有些慢。

這個從高中時代就坐在最後一排的高材生,永遠都不太一樣,至今仍就一樣。

“我阿姨家住在這裏,我可能會在這兒睡一晚,”劉晚夏的聲音輕柔似水,“我記得尚科他們也在這附近住,不如我們老同學明天中午約了,一起吃頓飯?”

車裏的燈色很暖,將他的眼睛襯得清澈明亮。

他難得笑著,真心是笑著說:“明天可能真的沒什麽時間,我要陪我女朋友去報名考試。”

說不清楚怎麽就這麽說出來了。應該是劉晚夏若即若離深怕被看破,卻又想要靠近的那種氣場,讓他忽然強烈地想起今晚剛才坐在副駕駛座上,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還要再刻意繞到他這一側車窗外告別的小姑娘。

有些刻意,非常美妙,而有些刻意,就讓人覺得枯燥煩悶。

這個評定標準和任何都無關,只和你愛著誰有關。

紀憶第二天起得特別早,她把鏡子放在窗台上,認真梳頭,一絲不苟地照著自己的臉,然後慢慢呼出一口氣。怎麽就這麽緊張呢?

身後端著臉盆和毛巾的殷晴晴走進來,樂了:“你緊張什麽,不就是個小語種報名嗎?還沒考試呢,就開始心如擂鼓了?”

紀憶嘆氣;“不知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裏沒底。

連隨樂團演出都沒有這麽心虛,沒著沒落的感覺。

後來坐進季成陽的車裏,她仍舊如此,眼睛望著窗外的街景。陽光明媚,那些人和景色都流水一樣從視線裏滑過再滑過,她臉貼著車的靠背,發了會兒呆,忽然就察覺出了一絲異樣。輕輕湊在靠背上聞了……是特別甜得一種味道。

她太習慣坐這個位置,這裏稍許變化,就能察覺,尤其才隔了一個晚上。紀憶繼續看車窗外,不自覺地開始勾勒這個香味的主人,慢慢地,心情更低落了。

季成陽將車停在附近,想要送她進去。

“我自己進去吧,”紀憶說,“我經常來這裏玩,知道紅樓怎麽走。”

季成陽想了想,倒也覺得沒什麽:“我去買些東西,你自己走進去報名,過一會兒我在紅樓外等你。”

紀憶嗯了聲。

她走下車,沿著大門一路前行。

雖然說有時候會來這裏玩,但是,現在作為想來這裏讀書的人,心情還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進來這裏,看待這裏的眼光和自己從小住的大院沒什麽區別,都是一個圍墻,圍著好多外邊看不到的景色,或者說和公園沒什麽區別。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

她想經過這裏,離他再近一步。

報名的人已經排了很長的隊,紀憶到隊尾,站了不到一分鐘,身後又接上來了二十幾個人。她看著後邊,再看看前面,竟然看到了附中別的班的同學。

對方也看到她,對方陪同而來的家長也看到她。

紀憶是學校樂團的,又是實驗班,有時候年級家長會時候都會特地點名表揚,同年級的學生和家長大多知道這個名字。

她忽然心慌,一瞬間想到了什麽。

“那不是你們學校打群架,”那個學生家長,低頭問自己的孩子,“怎麽沒開除?”“她啊……”那個學生很老實地回答,“媽你小聲點兒,她是記過處分,說是校長特批的。”

那個阿姨蹙眉,挺不理解,恰好身後也有家長好奇追問,於是就平鋪直敘說了兩三句:“聚眾打群架,把一孩子打的半死,說是當天學生老師都嚇壞了,附中這麽多年都沒出過這種暴力惡性事件。我還以為這種學生早開除了,沒想到學校還留著……不是說這種重點大學都不招有不良記錄的學生嗎?”

有家長,也有學生,所有目光都投過來。

好奇,探究,或者是直接看她,或者是閃爍著去看。

一瞬間她就成了焦點。

這麽長的隊伍,那麽多人,她越來越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