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早上收歷史作業的時候, 嶽梨陪著戚映一起去。

其實她也怕龍海,但一想到映映昨天都被氣哭了,憤怒立刻打敗畏懼占據上風。她知道為什麽龍海跟映映過不去。

龍海暗戀趙都南。

也不叫暗戀,反正全班除了班主任, 基本都知道,趙都南本人更是一清二楚。但她看不上龍海,平時都不怎麽跟他說話,只有值日的時候,會笑著喊一句:“體育委員,能幫忙提下水桶嗎?好重呀。”

看不上,但不影響她享受暗戀者的追捧。

不過是青春期少女的虛榮心而已。

嶽梨覺得龍海為了給趙都南出頭為難戚映的行為, 簡直又low又丟人。她拉著戚映往後排的過道口一站,鼓起勇氣大聲說:“龍海, 交歷史作業了!”

本來以為是一場惡戰, 沒想到一身腱子肉的大塊頭忙不叠把擱在最上面的作業本遞了過來,“這裏這裏。”

他動作太配合,嶽梨都覺得他是不是在作業本裏藏了暗器!

小心翼翼接過來翻開一看,字雖然寫得醜, 但真的一題不落地寫完了。

她狐疑地看了畏手畏腳的龍海一眼,拉著戚映回去了。一直到上早自習, 才從前排同學那裏聽說昨天下午季讓帶人堵龍海, 逼他寫作業的事。

嶽梨對於八卦的嗅覺多靈敏啊, 把今早的事一聯系,興奮得眼睛都發光了, 一把抱住無聲朗讀文言文的戚映,壓著嗓子尖叫:“映映!你好牛批啊!大佬居然親自為你出頭!就為了交作業這麽一丟丟丟小事!啊啊啊我什麽時候也能遇到這樣的大佬!”

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的戚映:“……”

後排學習委員黃博通的同桌於禾跟她倆關系也不錯,看嶽梨在那自嗨,用筆頭戳了她一下:“你花癡病犯了嗎?季讓他們那種人多可怕啊,又愛浪又兇,還是不要跟他們扯上關系的好。”

嶽梨:“不啊不可怕啊!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大佬的女人!”

於禾:“……”

沉浸在愛情幻想裏的嶽梨一早上都美滋滋的,直到數學課下課後,數學老師沒有收走教案,而是站在講台上說:“下節體育課我們繼續上課,下周就要月考了,還有幾個知識點沒講到。”

嶽梨頓時就蔫兒了。

於禾還在跟周圍同學抱怨,就聽見嶽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說:“都怪我……”

戚映在旁邊手足無措地遞紙巾,於禾趕緊跑過去安慰:“怎麽了啊梨梨?”

嶽梨抽泣著:“都怪我前兩天忍不住喝了杯奶茶,老天爺就剛正不阿地拿走了體育課,都怪我嗚嗚嗚……”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於禾哭笑不得,同仇敵愾說:“這怎麽能怪你啊!都怪學校安排的課表!把體育課安排在數學課的後一節,不就是明擺著讓數學老師占嗎!”

真是太陰險了!

……

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逼近了。

戚映應該比年級第一還緊張。

這算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考試。以前只有男子才能參加科舉,沒想到有一日她也能握起筆杆。

周五最後一節是班主任劉慶華的課,下課鈴響後就開始說月考的事:“星期一考試,周末回去了要好好復習,會的知識點要鞏固,不會的地方提前搞懂,各科老師都在群裏,打電話發消息都可以問,不要等到上了考場才兩眼抓瞎!第一次月考,都給我拿出點精神來!”

說完了,又安排班委搬桌子貼考號,戚映作為歷史課代表也在其中,嶽梨不放心,自告奮勇要留下來幫忙。

男生搬桌子,女生貼考號。

但男班委只有三個,其他都是女生,搬桌子明顯人手不夠,班長陳夢潔就安排了女生去幫忙,最後留下來貼考號的只有戚映和趙都南,以及嶽梨。

貼考號不光是把紙片貼在左上角就完事,還要把桌子與桌子間的間隙拉開。教室後排的桌子都被搬出去,空了一大片出來。

趙都南貼完紙片就不動了,站在後排拿了個小鏡子在那擦擦抹抹。嶽梨幫著戚映拖了兩列的課桌,氣不過,吼她:“你怎麽偷懶呢?”

趙都南陰陽怪氣的:“能者多勞嘛。”

嶽梨兇起來的時候句句戳心窩:“照照照,有什麽好照的,再怎麽照也不夠校花的格!”

趙都南當即就被她氣變了臉,盯著她們看了幾眼,又冷笑:“我就是想爭也是跟正常人爭,跟殘疾人爭校花,我瘋了嗎?”

嶽梨差點把手裏的膠水瓶砸過去,還要罵,袖子被戚映扯了扯。她嘴角彎彎的,眼眸柔和,朝她搖了搖頭。

嶽梨又氣又心疼,“你知道她怎麽說你嗎?”

戚映還是笑,好像在說:沒關系呀。

趙都南還在後面咯咯地笑,火上澆油:“她怎麽會知道呢,她又聽不見。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