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極品婆婆(第4/7頁)

煙霧繚繞,只看梁蘭芬搓著眼睛,聲音盡是無辜,“我想給大家夥燒個灶,洗澡的時候燒水用。”

男同志們無語凝噎,大夏天的,往池子裏挑兩桶水曬在院壩裏,吃了晚飯水熱熱的,洗澡剛合適,哪兒用得著燒灶,再說梁蘭芬會燒灶嗎?就她面前那坨看不出形狀的泥說是灶?男同志們眼睛疼得厲害,抽起水桶倒掉水,轉身就往外邊走,見遠處如獵豹般奔來的社員,他們心疼不已,揮手大聲喊,“別來了看了,沒出事,梁知青燒灶呢。”

他們就納悶了,莊稼地大把的活兒等著,梁蘭芬咋有閑心燒灶?哪怕自暴自棄也不該是這樣的啊,難道被薛花花嚇瘋了?

知青們不放心,非得親眼看過才安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家的衣服錢財都在房間放著,不能有任何閃失,邊跑邊把梁蘭芬罵得狗血淋頭,再讓梁蘭芬鬧幾次,他們非得嚇出心臟病不可。

知青們回來得很快,剛順著小路上坡,就看清楚了狀況,院壩沿邊有個泥堆成的大圓桶,裏邊火光沖天,梁蘭芬抓著捧柴火,慢慢的,慢慢的往裏邊扔,像極了祭祀老人燒紙的情形,知青們重重吸了口濁氣,心力交瘁的看著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梁蘭芬,“梁蘭芬同志,我求求你,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哪兒得罪了你,你說,我們保證向你道歉好嗎?”

這情形,太他媽詭異了,哪怕破四舊不再封建迷信,梁蘭芬的行為在他們看來也是種詛咒了。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煙霧嗆人,梁蘭芬眼淚直掉,見知青們不領情,她心頭難過,知青房人多,兩口灶燒洗澡水根本不夠,她想著沒啥事,自己弄口灶,這種灶是最簡單的,村裏誰家辦事就是在院壩沿邊燒這種灶,大鐵鍋往上邊一方,下邊就燒火,又快又方便,不用擠在狹小的灶房轉個身都困難,說做就做,她提著桶去田裏挖泥,來回跑了幾趟才把泥提了回來,剛燃火燒灶呢,一幫人來了。

梁蘭芬真委屈,她不知怎麽做才能討知青們歡心,改善彼此的關系。

她一哭,知青們臉都白了,媽的,這一幕真的太陰森了,幸虧在白天,如果是晚上……知青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梁蘭芬同志,我求你,你千萬別哭,我這就走,這就走。”他媽的,這情形太恐怖了,沒法待下去,再待下去他怕把自己當死人看待。

老知青掉頭就跑,反應過來的知青們慌慌張張跟上,梁蘭芬腦子進水了,沒救了。

見大家匆匆忙的連口水都沒喝,梁蘭芬抹掉眼淚,“別走啊,你們喝不喝水,我給你們送地裏去。”她在鬼門關徘徊多日,要不是知青們如春風般的關懷,她壓根撐不過去,沖著灶房頓頓的留的飯,她得好好感謝他們。

知青們不自主的擺了擺頭,跑得更快,一口氣跑回地裏,又累又氣,恨不得撬開梁蘭芬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哪根筋不對,到底哪根筋?

陸明文和陸建勛跑到半路聽到說知青房沒事,遺憾的倒回秧田幹活,這會兒看周圍的知青們個個面色鐵青,睚眥欲裂,陸明文心頭納悶,“咋了,不是說沒出事嗎?是不是梁知青開始煮飯了?”

早上八點能煮午飯的,下午三點煮晚飯已經算晚的了。

羅夢瑩嘆氣,“不是做飯,說是給大家夥燒灶,那灶吧,模樣看著有點嚇人。”有些話,她不好直說,梁蘭芬說是口灶,在她眼裏,更像是其他不吉祥的物件,真的令人高興不起來。

陸明文被勾起了好奇心,正想多問兩句,身後的陸建勛扯他,“二哥,梁知青的情況你最好還是少問,萬一人家以為你想和她處對象咋辦?”不是陸建勛多想,陸明文和孫寶琴沒處對象的時候生產隊很多人打聽兩人是不是好上了,後來梁蘭芬得到工農兵大學生名額,生產隊很多人說陸建勛沒福氣,有金山銀山不選,偏偏找個燒錢的泥腿子,調侃陸明文沒眼光,貶得陸明文一文不值,好不容易不把兩人綁在一起了,他可不想陸明文又摻和進去。

“不會吧?”梁蘭芬都把他帶到山坡上批鬥了,哪兒肯嫁給自己?

“哼,你別不當回事,你要再落她手裏跟她牽扯不清,咱媽絕對提刀砍了她,回家再剁了你,不信你試試。”他媽可不像生產隊的長舌婦好打發,長舌婦頂多磨嘴皮子,他媽不說話,拎刀就開幹。

“別,千萬別和媽說,我跟她都理掰清楚了,不會攪和一起的。”想到他媽打人的架勢,任陸明文再好奇都不敢多問,他惜命啊。

知青房的濃煙還在繼續冒著,薛花花和李雪梅在豬場翻曬紅薯藤,完了坐在檐廊上學習,薛花花不準備繼續學更多,先把基礎打牢,何況中午教陸德文他們寫字去了,沒來得及說算數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