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極品婆婆(第4/6頁)

一只腳剛踩進地裏,孫桂仙炸毛了,“這是我家的地,你憑什麽踩,踩板了你給我挖啊……”

陸德文站在邊上,算是見識到他媽說的那句‘人家說你是小偷,你不會說人家是小偷’的話了,瞧孫桂仙神氣的樣兒,比隊長還牛逼,隊長都不敢一邊當小偷一邊罵別人是小偷,而且她的地已經被踩得死板死板的,多一腳又沒啥。

比較孫桂仙的蠻不講理,陸德文覺得他媽真是好太多了,他媽罵歸罵,罵完了會擺事實講道理,孫桂仙就是個典型的胡攪蠻纏,他怕孫桂仙腦熱動手傷著薛花花,跑過去拉薛花花手臂,“媽,我們站旁邊去。”

免得他媽說他狼心狗肺打架也不管她,他可是事先提醒了她的。

薛花花沒看出他的心思,見羅夢瑩好像有話想和她說,便叫她晚上來家裏吃飯,感謝她之前對紅英的照顧。

羅夢瑩側目,朝她點了點頭。

至於梁蘭芬和孫桂仙,兩人半斤八兩,薛花花才不會勸架,最不濟就是打一架,孫桂仙力氣大,梁蘭芬她們人多,誰都吃不了太大的虧,看時候還早,她去豬場把豬圈掃了,又挑水沖洗一遍。

每年莊稼的糞肥都不夠,她給陸建國建議,把糞坑找笆子蓋起來,避免陽光直曬,水分不流失,糞肥會更多,陸建國動作迅速,第二天就找會編笆子的人編了個大小剛剛的好笆子蓋在糞坑上,挑糞的時候再揭開。

薛花花洗幹凈豬圈,聽見旁邊保管室鬧哄哄的,吵得不可開交,其間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聲,緊接著是男人痛罵的聲音,薛花花想著羅夢瑩晚上到家裏吃飯,早點回家幫著做飯,免得太晚了,羅夢瑩一個女孩子走夜路。

保管室的事情,她大致猜得到結果,梁蘭芬偷書的事沒有證據,但孫桂仙偷糞是她自己承認了的,陸建國罵誰顯而易見。

她前腳回家,羅夢瑩後腳就到了,她讓紅英抱著孩子陪羅夢瑩說說話,自己跟趙彩芝在灶房忙活,家裏的雞蛋還人了,沒有肉,薛花花準備攤幾個餅,煮幾個紅薯,再煮鍋野菜粥,青黃不接的季節,沒什麽待客的飯菜,細糧餅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剛把米倒進鍋,羅夢瑩就進了灶房,“嬸子,用不著煮我的飯,我來是想和你說件事。”梁蘭芬硬拉著她到隊長面前指認孫桂仙是偷書賊,反倒被孫桂仙罵得坐在地上哭,隊長只就偷糞的事扣了孫桂仙工分,還勒令孫桂仙把糞還回來,公家的糞,多少他都要管,至於書,她自己的事,隊長讓她自己解決。

說實話,今天以前她真沒發現知青房有誰可疑,直到孫桂仙死咬著梁蘭芬不放,她才忍不住回想農忙期間梁蘭芬幹了些什麽,整個知青房,就梁蘭芬請過假,兩次是身體不舒服,一次是去公社寄信。

梁蘭芬以前隔三岔五的找陸明文幫她幹活,她自己要麽在房間睡覺,要麽去公社找老鄉玩,壓根沒引起她注意。

現在想來,這段時間她的行為有點反常,以前就算了,畢竟找得到人幫忙不會耽誤掙工分,這三次是實打實的找隊長請的假,農忙時期除非有逼不得已的事隊長才會批準假,硬請假可是要被扣工分的,隊長罵她通扣了工分才允許了。

就她所知,梁蘭芬的家境一般,爸媽是工廠的小職員,快退休了,家裏有哥哥姐姐接班,輪不到她,梁蘭芬才下鄉的,跟她家裏的情況完全不同,威脅不到她才是,為何她上大學的事兒真的泡湯了?

聽了羅夢瑩的話,薛花花想起件事來,就是她第一次見梁蘭芬時,梁蘭芬身上的衣服羅夢瑩也穿過,她問羅夢瑩那件衣服是誰的。

軍綠色的上裝,整個生產隊就陸建國就一件,聽說不是有錢有布票就能買到的。

“是我的,我哥寄來的,她說試試合不合身,回頭讓家裏寄件一模一樣的來就穿了一天。”可能家境好的緣故,羅夢瑩不是很在乎這種,她以前上高中時,也會跟同學交換衣服穿,她不明白薛花花的意思,“嬸子怎麽問起這個?”

薛花花搖頭,有些事估計她想多了,女孩子有虛榮心正常,待陸明文回來,她忍不住問陸明他腳傷著那天梁蘭芬幹什麽去了。

那天的梁蘭芬可是盛裝打扮過的。

陸明文以為他媽舊事重提秋後算賬,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磕磕巴巴不知怎麽答話。

一看他這樣薛花花就知道他啥都不清楚,沒有再問。

梁蘭芬不能吃苦,為了回城什麽辦法都想得出來,不知她暗中做了什麽。

過了兩天,陸建國去公社開會,下午帶回來個消息,豐谷鄉公社拿到三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去年的兩個先進生產隊拿了兩個名額,他們生產隊有一個,是梁蘭芬。

讀大學啊,對社員們來說比登天還難,猛地知道村裏出了大學生,激動得好像自家閨女上大學似的,沒事就跑知青房湊熱鬧,對梁蘭芬的稱呼也變了,以前是梁知青,現在是大學生,天天圍著梁蘭芬問大學的事,問她上了大學是不是國家分配工作,是不是國家給房子,拿了工資可以買自行車,買縫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