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自取其辱

戚繚繚順手扶起栽倒在地上的一個孩子,然後跟那婦人道:“我不是壞人!我是泰康坊的戚繚繚,邢五爺的朋友!”

“祝金生認識我!你們家出什麽事了?祝金生的妹妹呢?”

她猜想這婦人應該就是祝金生的娘子了。但祝小蓮不在,讓她感覺不妙!

果然,這婦人聽完微愣了愣,接而就哭著跪爬過來,說道:“我小姑被人抓走了!”

“一大早,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夥人,沖到我們家把裏外都砸了,然後把她押住帶走了!把我相公也打傷了!”

“臨走前他們撂下話說,如果泰康坊有人來找我小姑,便讓他到翠湖邊的四喜樓去!”

戚繚繚聽完愣住,祝小蓮被人抓走,除去梁溧哪裏還做他人想?他竟還撂下這樣的話,這是等著他們去找他?!

她倏地站起來:“去四喜樓!”

戚姑娘手下人十分得用,梁溧常待的地方也無非就那麽幾個,打聽了一圈回來,姓梁的果然就在四喜樓,便直撲過去。

戚繚繚去過祝家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梁溧耳裏。

聽說來的是戚繚繚,樓上包間裏一幫紈絝靜下來,遲疑道:“這個女魔王咱們可招惹不起,要不要避避?”

眾人附議。

來的若是邢爍那還好說,爺們兒間的事自有爺們兒的方式解決。

護國公府雖然權大勢大,但他們未必敢明目張膽地跟梁家撕破臉對拼。

可來的是戚繚繚,這就值得三思了。

一則人家是個女娃兒,二則是她本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戚家那一家子護起短來不要命的主。

這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戲還怎麽往下唱?

梁溧卻未管這麽多。

想起那日遭打的情形,他臉色陰寒,拿了方壽山石在手裏把玩半晌,譏聲道:“怕什麽?咱們去萬香樓等她!”

……

戚繚繚駕馬趕到四喜樓,找到梁溧所在的包間,卻已然人去樓空。

正要叫來掌櫃的,卻有夥計拿了張紙條走過來道:“梁公子留下話,倘若戚姑娘有事尋他,請姑娘到紙上的地方見。”

她陰沉臉打開手上的紙,看了一眼,隨即呵地一聲冷笑起來!

萬香樓?!

夠意思,居然讓她個侯府大小姐往妓院裏去!

“這姓梁的欺人太甚!姑娘,咱不能饒了他,去梁閣老面前告狀吧!”翠翹氣呼呼說道。

她們成天在外混,怎麽可能不知道萬香樓是什麽地方!那可是位於達官貴人們聚集的繁華之地海子河邊,煙柳胡同裏最有名的青樓!

居然敢以這種方式羞辱他們姑娘,這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告什麽告?他耐煩聽我都不耐煩告了。”戚繚繚把紙折起來,“去萬香樓!”

告了就沒意思了,梁鐸雖然是個正經人,不會容許家裏子弟壞了名聲,可是怎麽可能會當著她這個外人教訓梁溧?上次不就是明擺著的例子麽?

梁溧也沒那麽傻,鬧到了梁鐸面前,他會承認是他綁了祝小蓮?

只要他拒不承認,梁鐸難道還會順著外人落實他強搶民女的罪名?

而梁溧既然還給她留了地址引她前去,則多半是故意要借著祝小蓮找回場子去了,她倒要看看,這畜生的骨頭能有多硬!

……

海子河一帶是權貴富商聚集之地。這裏不但有城裏最美的臨水春景,許多家全城拔尖的酒肆茶樓,格調高雅的琴館書坊,也有著好幾家青樓娼館。

萬香樓樓上,子弟們溫香軟玉在懷,卻顯得那麽心不在焉。

“你們說那戚繚繚會來嗎?”當中穿紫衣的執著酒杯這麽說道。

“她若不敢來,那不就剛好證明她這個泰康一煞其實是泰康一慫麽!”藍衣的子弟笑得格外開懷,“六爺這招出的才叫做絕!”

“她若不來,那就是個慫貨!祝小蓮她別想帶走!”

“她若來了,堂堂勛貴府上的小姐居然跑到窯子裏來,那可真是笑掉滿城人的大牙!”

“所以她這是來也不成,不來也不成!”

眾人紛紛擊掌稱贊。

梁溧也禁不住得意地勾起唇角。

一屋人正得意,門外忽有人進來:“六爺!戚繚繚剛出了四喜樓,往這邊來了!”

屋裏驀地響起一片歡笑聲來!

“原來暴打杜若蘭,腳踢會同館的戚二小姐不過如此!除了拳腳夠狠,腦子竟是個擺設!”

“六爺,您這可是比杜榮兩家都高明多了,能讓京師貴族們都聞風喪膽的泰康一煞,在您手下可走不過一招!”

眾人紛紛向梁溧敬灑。

梁溧已經完全掩飾不住得意之情,他半仰在榻上,吃了口身邊美人遞過來的酒,說道:“這算什麽?她戚繚繚惹了我,呆會兒可有她吃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