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是哥哥

燕棠不明白這嘆喟由何而來,這些宮闈內情,他也是不便深究的了。

兩人下了長廊,太子又邊走邊說道:“前些日子翰林院送來蘇沛英寫的一篇分析軍營層級分布的文章,我覺得很不錯。”

“昨兒讓淮之他們都瞧過了,回頭給你看看。”

“——嘖,你別成天繃著個臉,誰欠你錢是怎麽著?你們住得近,不妨也坐一起聊聊……”

……

晚飯後戚繚繚坐了半晌,就畫了幅畫,翌日放學拿著到了蘇家。

“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她把畫攤開。

蘇慎慈先是對她的畫技驚嘆了一下,然後賞花似的道:“長得很好看啊,眉眼很精神。”

戚繚繚暗地裏道了聲造孽,就道:“再看清楚點。”

蘇慎慈再仔細看了看。

只見這畫上的人呈半側首凝望的姿態,眉目深深如似有千山萬水,薄唇微挑似笑非笑,且不說五官,只說這栩栩如生的神態就已經很出挑了。

她說道:“仔細看了,還是覺得長得很不錯。你的朋友?”

“什麽朋友?”

戚繚繚聽完正要拍她肩膀,忽然間身後就有冷嗖嗖的聲音傳來。

燕棠與蘇沛英不知幾時到了院子裏,正站在她們身後兩步望過來。

“在看繚繚畫的畫。”蘇慎慈高興地拿過去,“畫的真好啊,而且畫上的人也很好看!”

燕棠垂眸看了一眼,皺了眉頭。

“繚繚畫的?”

蘇沛英略帶驚訝地把畫接在手裏,仔細看起來:“這筆觸極嫻熟,少說也得有好幾年的功力吧?若真是她畫的,那還真是讓人意外。”

他又扭頭與燕棠笑道:“這姑娘近來還真是屢屢讓人刮目相看。”

戚繚繚呵呵笑著受了這聲誇獎。

燕棠擡眼看了看屋檐,然後把這畫自蘇沛英手裏接過,也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這個亂拋媚眼的人是誰?”

“不知道。”戚繚繚對他的用詞忍俊不禁:“街頭遇見的。”

“街頭遇見的你就給人家畫了畫?”他擡眼望著她。

“這也不犯法!”戚繚繚笑道。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把畫卷起來,遞給魏真。

“你拿我的東西幹什麽?”她說道。

“我得琢磨琢磨他有沒有什麽不法勾當。”

“那倒不至於。”她笑道。

人家好歹是個皇子呢。

“好了好了,都歇會兒吧。”蘇沛英溫聲勸起來,“就你們倆一見了面便跟冤家碰頭似的火花四射。”

“——阿慈讓人去弄些茶點來,咱們去敞軒裏坐著。我前兒得了好幾盆稀種的菊花,咱們去園子裏賞菊去。”

戚繚繚順手拿了個蓮蓬吃起來。

燕棠背轉身去不想再搭理她。漠然理了理袖子,頓了下又望著蘇沛英:“既有菊花,那有螃蟹沒有?”

蘇沛英望著他笑:“看來是你有了。那你出螃蟹我出酒!”

燕棠扭頭喚來魏真:“府裏還有兩筐新鮮螃蟹,你去拿一筐來,再拿兩副羊排,看還有什麽,斟酌著拿些過來。”

“然後去看看子煜淮之他們在不在,讓他們都過來。”說完又道:“還有,請六爺過來掌勺。”

魏真便立時帶著那幅畫走了。

住得近就是好,一會兒功夫人都來齊了。

花園裏當日舉辦過小宴的小樓對面敞軒裏,就歡聲笑語坐滿了人。

已經到了八月,這幾日關於秦王奉旨進京的相關消息也隨之多了起來。

今兒來的都是權貴子弟,話題不免在這事上打轉。

靖寧侯和戚子煜以及隔壁幾家也都在等待著那場切磋,以至於近來動不動就能聽到關於秦王麾下戰將的消息。

據說蕭蔚本人對此也十分期待,還帶了不少得意屬下進京——也就是說,已經在路上了。

整個坊間只有蘇家對此反應較淡,跟蘇慎慈說到蕭蔚的時候她都滿臉茫然。

正是因為當時文官對於武將動向的不關心,不參與,所以戚繚繚前世裏也才會沒有得知這方面的消息,更不知道這是場盛況。

但好在蘇沛英命運已改變,幾個月下來,他對朝局動向也略略上手,對此事也十分關注。

戚繚繚這兩日也猜想著蕭珩究竟還在不在京師,想來還是離京了的可能性大些。

畢竟他身份殊然,再者他上頭還有方丈,他此番來,八成是瞞過了他師父的。

如此想來,那一面竟是個偶然。

只不過她仍然好奇他進京的目的是什麽?

“……校場也不知道設在哪裏,程序出來不曾?聽說秦王府這次來京的將領不少啊!”男孩子們還在津津有味地討論這件事。

戚子煜甚至在邢炙說話的當口,拿桌上兩盤芝麻當沙盤玩起來:“秦王府三個兒子都堪稱文武雙全,且各有精通技能,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