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梅疏毓在收到雲遲密信時,便派人前往南疆王的圈禁之地查了,這才發現南疆王失蹤了。他大驚,立即著手徹查,同時給雲遲飛鷹傳書,說了南疆王失蹤之事。

他飛鷹傳書剛送出去不久,便又收到了雲遲的傳信,調令他收到傳書之日起,安排好兵馬大營諸事,即刻啟程回京,陸之淩已在來南疆的路上。

梅疏毓沒想到雲遲竟然讓他回京,他也想念京城了,於是,當即安排好了西南境地兵馬大營諸事,當即啟程,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在半途中,與正趕往西南境地的陸之淩相遇。

梅疏毓了解了雲遲讓他回京做什麽,又向陸之淩討教了些經驗,心裏有了底,二人分開後,他便一路披星戴月,只用了七日,便回到了京城。

梅疏毓是擦著黑進京的,進京後,他連梅府都沒回,直接去了東宮。

他一路風塵仆仆,敲了東宮的大門後,守門人打著罩燈睜大眼睛瞅了他半天,依舊沒認出這個渾身如土堆裏爬出來的人。

梅疏毓掏出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灰,說,“我是梅疏毓。”

“毓二公子?”守門人一驚,連忙說,“您稍等。”話落,匆匆去稟告了。

梅疏毓無奈地瞅著又關上的大門,想著東宮還是如以前一樣森嚴。

雲遲剛從議事殿回來不久,正陪著花顏說話等著廚房端晚膳,便聽聞守門人稟告,他笑著道,“回來的倒是快,將他請進來。”話落,補充,“就來東苑畫堂吧。”

守門人應是,立即去了。

福管家聽聞後,連忙跟去了府門口迎接梅疏毓。

梅疏毓拍拍身上的土,隨著福管家進了東宮。

他以前來東宮的次數極少,自然不是熟門熟路,但僅有的印象裏記著東宮分外的冷清。雲遲是個不愛多說話的性子,東宮上下也隨了他,多數是悶嘴葫蘆,寧可少說一句,絕對不多說一句,整個東宮靜寂的像是沒住人。

但是如今,他踏進東宮的門,福管家便笑呵呵地與他說話。

他本是個愛說話的人,便與福管家一路聊著去了鳳凰東苑,心中隱隱地想著,果然有了花顏為女主人的東宮就是與以前不同了,這處處都透著心機和人氣,雖人還是那些人,但比以前可顯得熱鬧多了。

來到東苑,福管家止住話,在門口稟告,“殿下,毓二公子來了。”

雲遲“嗯”了一聲,“趕緊進來。”

小忠子挑開簾子,一見梅疏延,“哎呦”了一聲,“毓二公子,您這一身風塵仆仆的,要不要先沐浴梳洗一番,免得沖撞了我們小殿下。”

梅疏延腳步一頓,抓住小忠子話中的重點,“小殿下?”

小忠子眨眨眼睛,“就是小殿下。”

花顏在裏面笑,“無礙的,快讓他進來,這麽快回來,可見一路馬不停蹄,辛苦的很,喘口氣,喝口水再沐浴也行。”

小忠子聞言讓開了門口,想著毓二公子這幅尊容,如今真是不忍直視。

梅疏毓邁進門檻,便看到了笑吟吟地坐在桌前的花顏與嘴角也含著笑意的雲遲,屋中燈光明亮,二人衣著華貴幹凈,他一下子也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實在有汙二人尊目,便站在門口給二人行了個禮說,“我還是回府沐浴後再來吧。”

雲遲看著他,淡笑,“先喝一口水,就在東宮沐浴吧,讓小忠子稍後帶你去,天色晚了,你明日再回梅府,今日就在東宮歇下好了。”

梅疏毓眨眨眼睛,笑了,“多謝太子表兄。”

采青倒了一盞茶,遞給梅疏毓,梅疏毓一仰脖喝盡,便由小忠子帶著去沐浴了。

方嬤嬤請示雲遲,“殿下,是將晚膳給毓二公子送去院子裏,還是您和太子妃等他一起用晚膳?”

雲遲看向花顏,“餓嗎?”

花顏搖頭,“等他一起,催促他快些過來吃飯。”

方嬤嬤應是。

梅疏毓知道雲遲和花顏等著他一起用晚膳,也不磨蹭,很快就沐浴梳洗妥當,小忠子找了一件雲遲尋常沒穿過的嶄新的袍子,給了梅疏毓,梅疏毓換了一身新衣後,才感覺自己像是活了過來,通體舒暢地又去了東苑。

方嬤嬤帶著人端上飯菜,梅疏毓也餓了,顧不得了,大口地吃了起來。

花顏笑著說,“你慢點兒吃,我看著你吃飯,都怕你噎到。”

梅疏毓擡起頭苦兮兮地說,“表嫂,我為了早點兒趕回來,這一路上,只啃了幾個幹饅頭,連口湯都沒喝上。”

“喏,我這碗湯給你喝。”花顏將她面前的一碗湯品推給了他。

梅疏毓睫毛動了動,又給花顏推了回去,早先他沐浴時,問了小忠子,得知花顏有喜了,聰明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孕婦喝的東西,我才不要。”

花顏大樂,“你風塵仆仆的,這才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