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二更)

讓花顏的身子骨好起來,何其之難?

花顏的祖父當年動用了靈力救人重傷生死攸關挺了過來後,至今沒恢復。

更何況,花顏動用的是本源靈力,耗盡了身體,如燎原大火燒焦了整片沃土,比當年祖父受的傷更重,能從鬼門關帶著一口氣回來,已然是奇跡了。

花家人沒法子,若是有法子,祖父的身體不至於至今沒恢復靈力,只不過是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罷了。

神醫天不絕的醫術是當今天下最好的,但他目前都沒法子,所以,花顏的身體著實讓人心焦憂急。

花顏的父親看著花顏蒼白的臉色,一時也沒了話。

花顏的母親柔聲說,“小時候祖父給你蔔卦,就說你這孩子生來生而坎坷,我還不信,想著我們花家人,哪裏有什麽坎坷事兒?如今可真是應驗了。”

太祖母聞言開口道,“何止是生而坎坷?當年你太祖父給你蔔卦,說你生來就是天家的人,不過將此卦給瞞下了,沒說出來。”

眾人齊齊一愣。

花顏暗想著她可不就是生而是天家的人嗎?四百年前是,如今亦是,她生來就與天家有著扯不開的姻緣。

眾人說著話,夏緣走了進來。

太祖母見了她,頓時笑了,“你這小丫頭,與你師傅晚宴也沒參加,你研究醫書何時也到了跟你師傅一般癡迷的地步了?你可知你不在時,與灼兒的大婚事宜都商議妥當了?”

夏緣眨巴了兩下眼睛,也笑著說,“有長輩們做主,只要花灼沒意見,我不知道也沒關系。”

太祖母指著她笑罵,“你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事情可真是不傷心。”

夏緣苦下臉,“至今沒想出治花顏身體的法子,我與花灼都安不下心。”

太祖母收了笑,“別急,吉人自有天相,車到山前必有路,顏丫頭不是個短命的。”

花顏的母親立即問,“祖母,當年祖父可為丫頭批命了?說她命理如何?”

太祖母搖頭,“只批出了顏丫頭姻緣多有波折,命理卻是批不出來。但我想,她兩世機遇難得,天不斷善心者,會有福報,平安化險為夷的。”

花顏的母親點點頭,“我家顏兒一定會好的。”

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眼見天色已晚,花顏要休息,一起離開了花顏苑。

眾人離開後,花顏也確實精力不濟了,夏緣讓采青去休息,自己則與花顏躺在了一張床上,為了半夜照顧她。

二人躺下後,花顏才想起來沒顧上給雲遲回信,於是,夏緣又起身掌了燈,搬了桌子到床前,鋪好了紙筆。

夏緣對她問,“你來說,我代筆可好?”

花顏搖頭,“若是你來代筆的話,雲遲該擔心是不是我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能寫的了字。”

夏緣想想也是,便將筆沾了墨,遞給她。

花顏接過筆,手腕發軟,字跡沒什麽風骨,軟綿綿的。

她將自己身體如今的狀況細細地與雲遲說了一遍,寫了幾頁紙,實在沒力氣了,便作罷,交給了夏緣。

夏緣折好了信箋,用蠟封了,以花家暗線送去京城給雲遲。

二人再度躺下後,夏緣息了燈,花顏反而沒了困意,對夏緣問,“你猜雲遲現在正在做什麽呢?”

夏緣想了想道,“我猜太子殿下如今也在想你呢。”

花顏抿著嘴笑,“大約你說的是對的,如今夜深人靜了,他也該躺下休息了。”

夏緣好笑,“睡吧!別想了,幾日後太子殿下安排妥當京城諸事就來迎親了,屆時你們大婚,日日拴在一起,有你看夠他的一天。”

“才不會看夠,一輩子也不夠。”花顏道。

“是是是,小姑奶奶,一輩子也看不夠。”夏緣附和著花顏,揶揄地道,“不知道曾經是誰恨不得一百年不見他。”

花顏想想當初,也忍不住笑起來。

二人說笑了幾句,花顏心情輕松下來,帶著好夢睡了去。

夏緣也累極,卻睡不著了,暗暗地祈禱,花顏一定不會有事兒,她與太子殿下一定會相守一世的,願上天厚待有緣人。

誠如夏緣花顏所料,雲遲的確是在想花顏。

從回京,他休息了一晚後,這幾日一直在忙著安排部署京城朝野上下諸事兒。皇帝撐著病體支撐了這麽久,終於受不住了,在雲遲回京的第二日便累的病倒了,朝事兒只能都交給了雲遲一個人。

這一晚,雲遲似心有感應一般,覺得胸中湧起濃濃的思念,他想花顏,覺得花顏定然也在想他。這種感覺很奇妙很玄妙,但是感覺十分的好。

雲遲最後同樣是嘴角彎著入睡的。

第二日清早,天還未亮,距離早朝還有半個時辰時,小忠子小聲稟告,“太子殿下,陸世子帶著三十萬兵馬回京了,派人送了話來,如今三十萬兵馬就在城外十裏處,聽候您命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