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更)

安十七押著姚縣守及其家眷和府衙牽扯此事的官員去了府衙大牢,放出了關在府衙內的所有流民,安十六依照花顏的吩咐,選出一名暗衛,將所有認罪狀和花顏提筆簡單書寫的一封信函快馬加鞭送進京。

那老者有些激動,沒想到自己命好不但沒吃牢獄之災還見證了這樣一樁辦案的奇事兒,他顫顫巍巍地接過花顏吩咐采青給的進京銀兩,含著淚一邊道謝一邊小心翼翼地問花顏是何人?

采青自然不會透露花顏身份,只說,“我們是東宮太子殿下的人。”

老者當即跪在地上,對天叩頭,“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花顏站在府衙門口,目送著老者牽著他的小孫子離開,對花容說,“傳信給花家沿途的暗哨,暗中護著進京的流民,若有誰再動手,擒了送去東宮。”

花容點頭,“是,十七姐姐,我這就去傳信。”

五皇子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站在花顏身邊說,“四嫂,這裏距離京城不過五百裏而已,卻發生這等欺瞞之事,四哥若是知道,估計是十分震怒。”

“自然。”花顏頷首,這事兒擱誰知道,都會氣死,更何況是執掌江山的雲遲。

五皇子有些不解,“程家這是為了什麽?這麽多年,皇祖母和父皇對程家十分厚待,四哥監國後,對程家雖不如父皇厚待,但也不薄,並未打壓。程家若是一直安安分分,不出這種大罪之事,四哥將來登基,也不會針對程家的。”

花顏冷笑,“誰知道呢?也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許是安穩張揚久了忘了自己是誰了,也許迫不得已被誰拉下水了,總之,北地災情,逃不開程家了。”

五皇子轉頭看向程子笑,對他問,“你是程家人,你怎麽說?”

程子笑也冷笑了一聲,“我只是出身程家而已,程家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在程家,我就是腳底下的螞蟻,庶出子嗣,或者說連螞蟻都不如,見不得光。”

五皇子皺眉,“你的生意遍布北地,在程家難道沒有身份?”

程子笑大笑,“五皇子,你太天真了,我為何要讓程家人知道我的生意遍布北地?等著程家人將其搶走納入族中嗎?他們蠢,一直不知道。”話落,改口,“或者最近才知道,否則也不會派大批的死士來殺我了。”

五皇子問,“你攥著程家的把柄?”

“何止?我攥著北地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的把柄。”程子笑也不隱瞞,得意地笑,“否則,太子妃何必費心保護我呢,我這條命……如今可比五皇子你的命值錢。”

五皇子看著程子笑,他笑的邪魅得意,他今日驚了一場,他卻絲毫不受影響,面對這樣的事兒,還能笑得出來,暗想著程子笑果然是個人物,怪不得四嫂看重他派人護著他,他的命如今確實比他一個普通皇子值錢。

他不再與程子笑多言,又看向花顏,“四嫂,如今將這兆原縣守及其家眷以及牽扯此事的官員入獄,這府衙就空了,無人辦差了,該怎麽辦?”

花顏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對他說,“快馬八百裏加急,今日夜裏就能到京城,太子殿下知曉此事後,會第一時間派人來兆原,來人動作快的話,明日一日就能到兆原,後日便能赴任。這一兩日,留些暗衛看著府衙大牢就是了。”

五皇子尋思著說,“四嫂,我們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畢竟我們還沒到北地,便先辦了兆原縣守。”

花顏笑了一聲,“不怕打草驚蛇,就怕打了草蛇不驚。”

五皇子不解。

花顏淡聲道,“且看著吧!北地的地頭蛇膽子快大到捅破天了。”

五皇子點點頭。

安十六和安十七各自處理完花顏安排的事情後,又依照花顏所說,暫時封了府衙大門,調了五十暗衛看守府衙大牢,等著雲遲派來的人接手兆原,安排完所有事情後,花顏一行人出了府衙。

衙門的士兵們一個個嚇破了膽子,眼看著花顏等人離開,人人噤聲,連大氣也不敢喘。也不知道這一行人是什麽身份,但猜測肯定貴不可言,否則,不會盞茶之間就放了流民將兆原縣守下了大牢。

花顏坐上了馬車,出了兆原縣後,提筆給蘇子斬寫了一封信,言簡意賅地說了她今日所知的鳳城大水以及程家隱瞞攔截流民入京之事,信函寫好後,她遞給安十六,“通過花家的暗線,送去北地給蘇子斬,他如今一定到北地了。另外,傳我命令,北地所有暗線,保護他,萬不能讓他出任何差池。”

安十六應聲,伸手接過,立即啟動了暗線將信送去北地,也將花顏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花顏送走了信函後,臉色依舊不好,靠著車壁,眉目沉沉。

采青在一旁輕聲勸慰,“您別生氣,仔細氣壞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