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更)

天不絕與蘇子斬沐浴梳洗風塵之後,到了畫堂。

秋月端來姜湯,花灼早已經命人準備好宴席,在畫堂設宴。

天不絕坐下後,先喝了一杯酒,大贊,“百年陳釀,不錯,不錯!”

花顏微笑,“那是你沒喝過更好的酒。”

“嗯?你臨安花家的酒還不算更好的酒?”天不絕挑眉。

花顏笑著看了蘇子斬一眼說,“世上最好喝的酒是子斬釀的醉紅顏,臨安花家藏的百年佳釀也不及。”

“哦?”天不絕轉向蘇子斬,“小子,你還會釀酒?”

蘇子斬淡笑,“只會釀一種酒。”

“看不出來啊!”天不絕看著他,“我老頭子為你辛苦治病這麽久,什麽時候你給我釀一壇酒?”

蘇子斬頷首,“明日就能釀。”

天不絕大笑,“臭小子,你答應的這麽快,哪裏是為我釀酒?你是為臭丫頭吧?你看她提起你釀的酒來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蘇子斬失笑,問,“即便如此,那你喝不喝?”

“喝!”天不絕痛快地點頭,“有酒喝就行。”

花顏大樂。

一頓宴席其樂融融。

宴席後,天不絕迫不及待地說,“小丫頭,把你的手給我,我給你把脈。”

花顏搖頭,“不急,你先去歇著。”

“歇什麽?我老頭子身體硬朗的很,再跑個千裏路也不是事兒。”

花顏知道他的脾氣,不在多說,湊過去,將手遞給他。

天不絕給他把脈,片刻後,皺起眉頭,“怎麽如今發作的愈發厲害了?竟然傷及五臟六腑?”話落,他看向秋月,“發作時,你正在?”

秋月點頭,“在的,十分嚴重,也把我嚇壞了。”

天不絕眉頭擰成一根繩,“這個脈象看,雖然如今好了一半,但確實身體心血枯竭之兆,不是什麽好兆頭。”

花灼面色一變。

蘇子斬也面色大變。

秋月眼眶頓時紅了,“師傅,小姐可還有救?”

天不絕面色凝重,撤回手,訓斥說,“只是個兆頭而已,急什麽?一時半會兒沒什麽事兒,即便癔症不解,三五年的命總是有的。”

秋月臉刷地一白,“不能不解,師傅,您最厲害了,一定能想出辦法的。”

天不絕哼了一聲,“如今又認我是師傅了,你若是認真地與我學醫術,何至於指望著我?我的一生醫術,就找了你這麽個蠢丫頭,真是悔不當初把你帶離北地。”

秋月扁起嘴角,紅著眼眶小聲說,“從今以後,我一定好好學就是了。師傅體格硬朗,還能教我好多好多年的。”

天不絕哼了一聲,“長命百歲也是替你們操心,不要也罷。”

花顏大笑。

秋月也破涕為笑。

天不絕打個哈欠,對花顏說,“容我琢磨琢磨,稍後再找你。”

花顏點頭。

幾人又說了片刻話,天不絕與蘇子斬去歇著了,花顏也出了花灼軒回了自己的花顏苑。

進了花顏苑後,采青小聲說,“子斬公子看起來不那麽冷得凍死人了呢。”

花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他身體還未恢復,總要一年半載才能如正常人一般,如今已然極不錯了。”

采青點點頭,“真是極不容易的。”

花顏又笑了笑。

采青小聲問,“您午睡嗎?還是讀書?自從殿下離開後,您似乎都不愛午睡了。”

花顏“唔”了一聲,嘆氣,“是啊,都被他給養成習慣了,慣壞了,身邊不見他的人竟然難以入睡。”

采青捂著嘴笑,“再忍半年就好了,殿下更辛苦的。”

花顏也笑著點頭,“是啊,她更不容易些,畢竟除了應付朝事兒,還要應付哥哥給他的大堆要求與議程。若是半年下來,定然會累瘦了。”

采青深以為然。

花顏想了想說,“先不午睡了,給他寫信吧!”

采青立即走到桌前習慣性地磨墨。

花顏提筆給雲遲寫信。

寫了今日蘇子斬與天不絕一起來臨安,她見到的蘇子斬的模樣,以及天不絕給她把了脈之事,她未提天不絕說的心血枯竭之象,只說天不絕說琢磨琢磨,以他的醫術,想必會有辦法的。

寫好信函後,又猜測地問,她這封信到的時候,他早已經回到京城了吧?京城一切可都還好?

太後若是對她一味反對,就讓他告訴太後,她不是不育之身,將來,定會為皇室傳宗接代的。

這話說的直白,惹得采青直樂。

花顏素來臉皮厚,臉也未紅,用蠟封了信函後,遞給了采青。

采青立即拿了信函去去傳信了。

花顏寫完信函,才犯了困意,躺回床上睡了。

的確如花顏所料,雲遲已經回到了京城。

朝中文武百官早已經得到消息,到城門口迎接。

太子殿下此次前往西南境地,收復了西南諸小國,解決了南楚建朝以來歷代帝王最想解決卻一直沒辦法解決之事,千秋功勛偉業,著實令人震驚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