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更)

雲遲來到思過堂外,只見思過堂大門緊閉,安十七和花離守在了門口,二人臉上不見笑容,皆是一副凝重的模樣。

他停住腳步,看著二人。

安十七和花離給雲遲見禮。

雲遲盯著大門內詢問,“是她出了什麽事兒嗎?”

安十七想著花顏在他面前是犯過癔症的,此事可以說,便說,“回太子殿下,少主的癔症犯了,公子和秋月姑娘正在思過堂內為他診治。”話落,補充,“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

花離在一旁補充了一句,“思過堂乃花家重地,裏面的佛堂供奉了花家列祖列宗。”

雲遲雙手背負在身後,手心蜷了蜷,抿唇說,“那本宮就在這裏等著。”

安十七暗松了一口氣,雲遲不闖入極好,他若是硬闖,他和花離自然攔不住。

秋月聽到了雲遲的聲音,看著花灼,小聲說,“公子,太子殿下得到消息來了。”

花灼聲音聽不出情緒,“他得到的消息倒挺快,對妹妹之事,確實上心。”

秋月點頭,低聲說,“太子殿下待小姐著實不錯,奴婢看在眼裏,覺得實在挑不出什麽,當然自從小姐答應嫁給太子殿下後,待他也一樣極好。”

花灼不再說話。

秋月看著他說,“小姐一時半刻怕是醒不過來,就讓太子殿下在外面等著嗎?”

花灼看著昏迷的花顏,沉默片刻,抱起花顏,走出了思過堂。

秋月連忙跟上了他。

花灼抱著花顏出了思過堂後,便看到負手立在思過堂外的雲遲,他停住腳步,眉目深深地看著雲遲。

雲遲在花灼踏出門口的第一時間盯住了他懷裏的花顏,見花灼停住腳步,他上前了一步,問,“她怎麽樣?”

花灼淡聲說,“吐血後昏迷不醒。”

雲遲面色微變,嗓音低沉地說,“上一次她犯癔症,雖然也吐了血,但並未昏迷,很快就被我喊醒了,如今怎麽會昏迷了?”

花灼眸光動了動,對他說,“你將她帶回花顏苑吧!多喊她兩聲,興許很快也會醒來。”

雲遲連忙伸手從他懷中接過花顏,抱在懷裏,她的身子軟軟的,但卻透著十分的涼意,像是從骨子裏發出的一般,他頓時問,“她的身體為何這麽冷?”

秋月在一旁說,“小姐每次犯癔症,都會渾身冰冷,輕的時候,不太嚴重,這一次犯的十分重,是以極冰。”

雲遲抿唇,盯著花灼,“今日她如何犯了癔症?因怕蟑螂?”

花灼淡聲說,“給列祖列宗上香時,癔症便突然發作了。”話落,他不欲多說,“太子殿下帶她回花顏苑吧!”說完,他轉身又走回了思過堂內。

隨著花灼折返進去,思過堂的門重新關上。

雲遲看向秋月。

秋月還處在早先從花灼口中聽聞只言片語的信息而震驚中,他見雲遲看來,她鎮定地說,“小姐近來癔症發作得頻繁,兩個月一次,從未有過,太子殿下先帶小姐回去吧!我去信問問師傅,是否該換別的藥了。”

雲遲頷首,抱著花顏回了花顏苑,暗想著他本來還在想著如何在回京時讓花灼答應也將她一並帶走,待大婚前再回花家待嫁,可是如今還沒想到法子,她便發作了癔症,看來要從長計議了。

秋月在雲遲離開後,又折進了思過堂內。

花灼已經站在桌前,動手磨墨,似乎準備抄經書。

秋月關上思過堂的門,低聲喊了一聲,“公子!”

花灼“嗯”了一聲,擡眼看了她一眼,眉目溫和,“把血跡清掃了,陪我在這裏抄經書吧!”

秋月見花灼顯然心情不好,點點頭,清掃收拾幹凈了地上的血跡,便挽起袖子幫花灼磨墨。

花灼提筆,抄寫經文,筆鋒力透紙背。

秋月安靜地磨著墨,也不打擾他,暗想著無論是小姐,還是公子,很多時候,都喜歡把心事兒藏起來,沒人能懂,哪怕自小陪著他們一起長大的她,也是只懂了他們讓她懂的,一知半解。

不過她還是覺得很幸運,一直陪在花顏身邊幸運,如今陪著花灼磨墨也幸運。

花灼足足抄了十頁經文,才撂下筆,負手站在桌前,看著抄完的經文說,“今年的三月初三過了。”

秋月見他不寫了,也停止了磨墨,看著他問,“公子說的是小姐的生辰嗎?”

花灼“嗯”了一聲,輕嘆,“前年妹妹生辰之日,我為她補過一卦,卦象不顯。今年生辰時,她不在我身邊,我觀天象,也只看出她姻緣有一劫,我在想著,下一個生辰之日,若是再為她補一卦,不知可否顯了卦象。”

秋月立即說,“前年公子為小姐補那一卦,半年都不能動用功力,極其傷身,好不容易將身體補了回來,還是不要再輕易給小姐蔔卦了,小姐既是應天命而來,自然會有她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