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二更)

花顏以前是打死都不相信雲遲讓她做他的太子妃是無關江山的,她以為,他是對花家有所謀,所以,一直不相信,用盡手段抗拒悔婚,無論如何,也不能因她而拉花家下水。

臨安花家累世千年,所立的規矩,一定不能因她而廢除破壞。

但自從她為奪蠱王,闖入蠱王宮,九死一生之際,他不惜以太子之尊為她涉險,將她從暗人之王手裏救出來,從幾乎成為火牢的蠱王宮裏帶出來,她昏迷半個月後,隱約地漸漸地相信了,他對她來說,也許真的無關江山社稷。

他當時闖入蠱王宮,定然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定然是得知消息連考慮都不曾便沖進去了。

誠如他一直以來所說,皇權之路太孤寂,他想拉她陪著。

也許就因為她的性情,不溫婉,不端莊,不賢惠,不羈世俗,隨心所欲,這份鬧騰勁兒,一直以來讓他合心合意,覺得就是他要的太子妃,漸漸的,非她不可了。

江山帝業,皇權冷寂,這條路充滿傾軋算計陰謀陽謀,且也許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才能徹底放下肩上的重擔。

南楚皇室的擔子傳承了幾百年,從他出生起,皇上就沒給他別的路走,他是太子,又得精心栽培,其他皇子都有路可走,唯獨他,注定就是這一條路。

若是被他強行更改了,也許這南楚的江山就沒了繼承人,走到頭了。

但當日他闖入蠱王宮,以身涉險,彼時,他將南楚江山置於何地?

這情,厚重至極,她得承。

她心裏動容,面上卻不表現出來,露出淺淺的嫣然的笑容,對他眉梢舒展地揚眉,“心折是什麽意思?是心悅嗎?”

雲遲低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纖細嬌小,柔若無骨,細細滑滑,讓他整個人都似化成了溫泉水,悅耳的嗓音吐出薄唇,笑意深深地說,“嗯,心悅,心喜,傾心,戀慕。”

花顏抿著嘴笑,聲音也不由得放柔,淺淺如小溪潺潺流水涓涓,“雲遲,我信你。”

雲遲心神一蕩,伸手拉她入懷,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先是淺淺嘗品,接著不知滿足地想要吸取更多,漸漸地狂亂激蕩。

花顏微微窒息時,忍不住伸手推他,低喊,“雲遲……”

雲遲被這嬌軟的聲音一喊,幾乎火紅了一雙眸子,以他強大的抑制力壓了壓,依舊沒壓住,離開她的唇,轉而吻向她的脖頸。

纖細雪白的肌膚實在太過嬌嫩敏感,不多時,便落下點點紅梅。

花顏受不住,呼吸紊亂,氣喘不已,臉龐紅如火燒,整個身子也軟的似要被點火燒著,她僅有的清明理智讓她費力地伸手蒙住雲遲的眼睛,一手抓住他探進她衣襟的手,低喘地說,“你……無師自通嗎?”

雲遲眼前一片漆黑,再看不見懷裏嬌軟的人兒,動作因被她手抓住也隨之一頓,名叫理智清明的那根弦接上,他暗暗低啞地說,“嗯,無師自通。”

花顏想調笑他兩句,但是實在調笑不出來,這氣氛讓她如在火爐裏烤,她憋了一會兒,只說,“你先放開我,堂堂太子,可不能因色亂智。”

雲遲心中翻湧的潮水漸漸地褪去,擁著她不松手,暗啞地笑著說,“在你面前,我的自制力似乎蕩然無存,因色亂智什麽的,也沒辦法。”

花顏聞言又氣又笑,“你愈發得寸進尺了。”

雲遲輕嘆,“我怕是等不及大婚就想與你……”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花顏自然明白什麽意思,她鄭重地想了想,吐出一句話,“念清心咒不管用,便學些紓解之法吧。”

這回輪到雲遲氣笑,“你懂得倒是多。”

花顏哼唧了一聲,撤回捂著他眼睛的手,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雲遲心緒漸漸平穩,不敢再低頭看她,便靠著車壁抱著她也閉上了眼睛,對她說,“今冬之前,一定大婚。”

花顏沒意見地說,“您若能在那之前安平了西南境地,籌備好了大婚事宜,我沒意見。”

雲遲頷首,“西南境地用不了兩個月,我就能安平,之後先去臨安花家走一趟提親。在我選妃之日,禮部便將聘禮事宜準備好了,時間趕得及的。”

花顏“唔”了一聲,“皇上和太後那裏,好不容易毀了婚,怕是不太同意你娶我。”

雲遲溫涼地道,“父皇定不會阻止,皇祖母那裏,未經我同意,私自下了悔婚懿旨,定然是愧疚於我,想必也不會再多幹涉。”

花顏伸手拿過他的手,逐根的手指把著玩,“那朝臣呢?”

雲遲淡笑,“只要無人攪動朝局,父皇和皇祖母都不幹涉,也就無人敢出頭幹涉。”

花顏忍不住好笑,“兜兜轉轉,早知道我便不折騰了。”話落,她感慨,“當初你肯定地對我說,無論如何,我都會是你的太子妃,我還死活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