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二更)

安書離看著陸之淩,他是不怎麽相信陸之淩手滑的話,以他的武功,若是不想傷人,一定不會手滑,看這樣子,估計是故意傷了南疆公主,至於為什麽,他如今沒心情探究。

於是,他對那內侍道,“公公帶來的人看來也不少,趕緊派人找找吧!”

那內侍連連點頭,也顧不得多言,將帶來的人一股腦地都派了出去。

安書離對陸之淩說,“必須傳信回去給太子殿下稟告此事。”

陸之淩頷首,“你去傳吧!我去四處溜達溜達,看看能否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安書離點頭。

南疆京城距離勵王封地五百裏,飛鳥傳書,當日便到了雲遲的手中。

雲遲收到書信後,臉色驀地沉如水。

小忠子正巧給雲遲沏了一壺茶,見此手一抖,小心翼翼地問,“殿下,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雲遲碾碎了信箋,沉聲說,“我真是沒想到,勵王和勵王軍竟然已經不在封地,且如今無影無蹤,不知去何處了。”

小忠子大駭,“這可是大事兒。”

雲遲嗓音又涼又沉,“自然是大事兒,西南境地的兵力本就少,二十萬勵王軍,若是不能被我掌控,便會出大禍。”

小忠子連忙緊張地問,“那殿下……可怎麽辦?”

雲遲抿唇,不言語。

小忠子見他不答,知道自己解不了心寬,便不敢再問了,見雲遲沒有什麽吩咐,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雲遲靜坐許久,對外喊,“小忠子,去請梅舒毓來見我。”

小忠子連忙應是,幾乎一路小跑著去找梅舒毓。

梅舒毓聽聞雲遲又要見他,他頭皮又麻了麻,頭疼地想著這次不知道找他又有什麽事兒,可別再事關花顏了,他實在是應付不起啊。

他雖然一百個不想見雲遲,但是既得他召見,又不能不見,只能在小忠子的催促下,麻溜地去找雲遲。

梅舒毓見到雲遲時,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涼沉之色,這神色比那日他得知香囊是花顏給他時,沉怒地動手拍桌子,看起來還要陰郁幾分。

他連忙見禮,小心試探地問,“太子表兄,你喊我何事兒?”

雲遲隔著桌案瞅著他,一時沒說話。

梅舒毓心裏沒底,暗暗想著他是否對花顏又查出了什麽,如今這是要對他算賬了。愈發地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實在是受不住他的雷霆之勢,不知道今日他咬牙挺著,可能挨得過。

雲遲盯著梅舒毓看了片刻,對他說,“你與花顏,在梅府時,才是初見吧?什麽時候交情十分深厚了?哪怕你住在這行宮,冒著被我責問發怒的風險,不惜自己折騰得走十幾趟街幾乎走廢了腿腳,也要告知她本宮已經知道了她在南疆都城的消息。”

梅舒毓暗想果然是因為花顏,他一時想著該怎麽說才能不讓他自己得這現世報受他懲治。

雲遲看著他,眯起眼睛,“嗯?”

梅舒毓硬著頭皮說,“有的人一見如故,便是如我和她。這交情不自覺地便深厚了。她實在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與之相交的人。”

“哦?”雲遲揚眉,“你喜歡她?”

梅舒毓連忙搖頭,如撥浪鼓,嚇嚇地說,“不是,我不喜歡她。”

雲遲看著他。

梅舒毓咳嗽一聲,冷汗冒出來,連忙說,“我說的相交,不是喜歡她,是引為知己好友那種。”

雲遲笑了一聲。

梅舒毓聽著這笑聲,總覺得溫涼如水,似乎沁到了心裏,驅散了僅有的那麽一點兒熱,他撓撓腦袋,“太子表兄,我說的是真心話。”

雲遲淡淡地看著他,“你在我面前,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自然能分辨得出來。說了多少真話,說了多少假話,我自然也清楚得很。”

梅舒毓聞言覺得他今天完了,他說的這麽清楚,這是擺明了要對他算賬。他是十分清楚他說的假話比真話多的。

雲遲看著梅舒毓生無可戀的模樣,心情稍好了些,覺得果然自己的心情是要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才能稍微地好轉些。

他欣賞了梅舒毓的神情片刻,對他沉聲說,“本宮可以對你所作所為既往不咎,只要你辦成一件事兒。否則,你這一輩子,便等著我對你清算吧!”

梅舒毓頭發根都豎起來了,連忙說,“太子表兄,您說,只要我能做到,不違背道義,一定完成。”

雲遲似笑非笑,“什麽是違背道義?”

梅舒毓頓時大義凜然地說,“朋友相交,貴在肝膽相照的道義。”

雲遲失笑,清清淡淡地道,“我竟不知,你們這交情都已經到了肝膽相照的地步了。倒是令我對你刮目相看。”

梅舒毓剛硬氣了這麽一下,聞言頓時又蔫吧了下來,不出聲了。

雲遲收了笑,對他說,“你放心,此事不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