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更)

在南楚京城,花顏難展拳腳,處處受雲遲掣肘,那是因為她明白,花家的勢力和她的勢力,在京城十分薄弱,輕易不能動。

所以,她只靠自己,一步步,謀策著,忍著再忍著。

當西南番邦動亂的機會來了時,在知道雲遲親自前往西南番邦不放心地帶上她時,她便知道,她無需再忍了。

只要是出了京城,那麽,便是她的天下。

而雲遲第一站落腳用早膳的地點,偏偏有她的人在裏面,那麽,她傳達的命令和安排,秋月便會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地傳達下去。

在離開那個小鎮時,雲遲的人一無所查,花顏便知道,她的計策成功了一半。

隨著車馬一路向西南而行,行出千裏之外後,花顏便找機會脫身。

雲遲對她盯的緊,白日騎馬,她落不下他,晚上睡在車裏,她稍有動靜,他便醒來問她是否要喝水,吃飯自然更不必說了,唯一的時候,便是上茅房了。

所以,花顏十分無奈地只能選擇借由上茅房來擺脫雲遲。

上茅房的功夫不會太長,但是花顏必須要爭取時間,所以,她在前一日,就露出了身體不適的傾向,那一日連馬也不騎了,便乖乖地躺在馬車裏。

雲遲很快就覺出不對來,對她詢問,“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花顏哼哼唧唧,“這山路難走死了,走的人心煩。”

雲遲微笑,“忍忍吧!”

花顏臉色不好,“不忍能怎麽辦?你又不能將我送回去?”

雲遲搖頭,“自然是不能的,你說你常年混跡於市井,我以為不怕這路程難走的小磨難的。”

花顏揉揉肚子,“我以前是不怕,在東宮住了那麽些時日,被你養廢了唄。”

雲遲低笑,“這樣也好,將你養得嬌氣了,你便離不開我了。”

花顏翻白眼,不再理他,心中暗罵,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過了一日,到傍晚時,花顏便肚子疼起來,上了兩次茅房後,臉色發白。

雲遲喊來秋月,“你是大夫,給她看看。”

秋月立即給花顏把了脈,對雲遲說,“太子殿下,小姐可能是吃壞了東西,不過無礙的,奴婢給她開一副藥煎喝下就會好了。”

雲遲微松了一口氣,對外吩咐,“在前面的小鎮停下落宿。”話落,對秋月說,“你現在就給她開藥方。”

秋月點點頭。

馬車來到小鎮,有人早已經安排好了落宿之地,是一處酒樓的後院,雲遲吩咐小忠子抓藥煎藥,安置人馬。

這是出京以來,第一次落宿,雲遲與花顏只要了一間房間,花顏下了馬車後,由秋月扶著,向茅房走去,聽聞雲遲的話,停住腳步,說,“我不跟你一個房間。”

雲遲對她擺擺手,“你就當與在馬車裏時一樣,車廂一人一半,床也一人一半就是了。”

花顏似乎十分難受,本來不滿,但急著去茅房,也懶得再與他爭執了。

雲遲笑了笑,進了房間。

小忠子命人將藥煎入砂鍋裏,然後來請示雲遲,“殿下,晚膳怎麽安排?”

雲遲想了想說,“單獨給她熬些清粥,做幾樣小菜吧。”

小忠子點點頭,又對雲遲說,“廚房早已經燒好了水,殿下您不如先沐浴,晚膳需要等一會兒,太子妃估計要喝了藥才能有力氣吃飯。”

雲遲點頭,“也好。”

小忠子立即吩咐人擡了一桶水進了屏風後。

雲遲沐浴很快,兩盞茶後,他出了屏風,沒見到花顏,蹙眉,對小忠子說,“找個女子去看看,怎麽太子妃還沒出來?”

小忠子也揉揉肚子,“殿下,您是不是太緊張太子妃了?這鬧肚子鬧得厲害時,是蹲在茅房不想出來的。”

雲遲對他擺手,“叫你去你去就是了。”

小忠子不敢再多話,立即讓掌櫃的喊來一個粗使丫鬟去茅房看情況。

那粗使丫頭手腳利落,很快就到了茅房,然後又很快回來,對小忠子納悶地說,“你讓我去看什麽?茅房裏沒人啊。”

小忠子一愣,“怎麽會?我家女主子和她的婢女是進了茅房的。”

那粗使丫頭說,“你若是不信,自己去看好了,反正我看是沒有。”

小忠子也顧不得了,立即去了茅房,裏面確實空空如也,他面色一變,連忙去了廚房煎藥的地方,也沒見到人,他又在院子裏找了一圈,依舊沒有人影,頓時急了,大喊,“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和秋月姑娘不見了。”

雲遲本來剛坐在桌前端起茶盞,聞言騰地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門。

小忠子跑到雲遲面前,臉色發白,“茅房裏沒有人,廚房也沒有人,院落各處奴才都找遍了,依舊沒見著人……”

雲遲當即覺得不妙,看了一眼已經黑了的天幕,喊,“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