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三更)

花顏坐上了馬車,方才覺得疲乏得很,著實有些精力透支。想著武威侯到底是武威侯,與他這一番見面談話,無異於比打了一場硬仗還累。

不過他奇怪,雲遲竟然沒有趕到武威侯府攔阻她的謀策,她不覺得他沒得到消息,不是被什麽事情托住來不了,那就是已經打算好了用什麽主意應對他。

她期盼是前者。

馬車一路順暢地回了東宮,此時天色已晚,下了馬車,花顏對五皇子和十一皇子道別後,便進了垂花門。

十一皇子畢竟年紀尚小,待花顏身影消失後,他壓低聲音對五皇子說,“五哥,咱們怎麽辦?是離開?還是找四哥見一見說一說今日之事?”

五皇子想著他早先派人給雲遲傳了信,但未曾得到回信,他琢磨了一下說,“天還沒黑,見見四哥吧。”

十一皇子點點頭,對福管家問,“四哥呢?可回宮了?”

福管家連忙回話,“太子殿下還未回來,據說還在議事殿。”話落,他看了一眼天色,“每日這個時辰,殿下已經回來了,今日想必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

五皇子頷首,對十一皇子說,“走,咱們去議事殿找四哥。”

十一皇子點頭。

二人離開了東宮,前往議事殿。

雖然天色已晚,但議事殿門口候了許多人,有兵部的人,宗正寺的人,還有鴻臚寺的人。粗粗一掃,便是二三十人。

五皇子見此,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對十一皇子說,“應該是出了事情,你先回宮吧,我也回府,四嫂的事情明日我再找時間與四哥細說。”

十一皇子也知道這陣仗怕是出了大事兒,乖覺地應了一聲。

十一皇子走後,五皇子喊來隱衛,吩咐,“去打聽打聽,今日朝堂出了何事兒?”

隱衛應是,立即去了。

五皇子回到府邸,還未踏進門口,隱衛現身,將打探出來的情況稟告,“西南番邦的兩個小國四日前打起來了,兵部傳回了八百裏加急。書離公子前往西南番邦的路上被人截殺,聽說截殺的人不止動用了大批死士,還有上萬兵馬。書離公子負重傷滾落下了懸崖,如今生死不明。安陽王和趙宰輔、武威侯、敬國公都急急地趕去了議事殿。”

五皇子一驚,“竟然出了這等大事兒,怪不得了。”

隱衛不再說。

五皇子定了定神,對隱衛擺擺手,隱衛退了下去。

在武威侯離開侯府的第一時間,蘇子斬也得到了西南番邦和安書離被截殺生死不明的消息。

青魂比五皇子的隱衛稟告得更詳細,“那兩個小國是南夷與西蠻,雙方都動用了重兵,四日下來,死亡人數已經上萬。南疆王調和和鎮壓不住,派人向朝廷發出了三封八百裏加急,但只剛剛半個時辰前收到了一封。書離公子是在南疆的邊界臥龍峽遭遇了截殺,大批的死士不知是何人所派,暫時沒有查明對方的其身份的消息,但那截殺的另一萬兵馬是南疆王掌控下面的隸屬直編營的軍隊。”

蘇子斬聞言眉頭皺起,冷若寒霜的臉上湧上一抹深思,“竟然出了這等事情。”

青魂頷首,又稟道,“安陽王妃聽到消息後當即暈厥了過去,安陽王已經將府中所有的府衛暗衛都派了出去。書離公子離京前,本已經和太子殿下制定了妥善之策,走時也帶走了身邊的所有隱衛,太子殿下也暗中派了朝中監察司的人沿路照應,但想必也沒想到會出這麽嚴重的事情,除了殺手死士,竟然還有南疆王隸屬直編營的軍隊。”

蘇子斬冷聲嗤笑,“萬無一失的妥善之策又如何?有時候總會出現天大的意外。西南番邦之事是早晚之事,幾年前就該解決,偏偏他明明知道這毒瘤不拔,早晚是禍害,卻還愛民如子地不想下狠手懲治,怕的就是血流成河。如今卻是由不得他了,這血河自己先開閘了。”

青魂垂首不再接話。

蘇子斬轉動玉扳指,眉目冷冽地凝起,“南疆,早就是個禍害。”

青魂擡眼,看著蘇子斬,想起若非夫人身體裏中了南疆的寒蟲咒,解了之後落下了寒症之身,公子也不必生下來就帶著寒症,若沒有這寒症從出生起就伴隨,公子這麽多年來,也不會活得會如此辛苦。

他咬了咬牙,試探地問,“公子可去西南番邦一趟?”

蘇子斬眯了眯眼睛,冷冽盡去,寒氣攸地一散,諷笑,“我這副身子,背著個人夜行三十裏都會引發寒症,如今哪裏還能去幾千裏外?”

青魂垂首,“也許南疆有法子治了公子的寒症。”

蘇子斬搖頭,“治不了,若是能治,當年我母親就不會伴隨著寒症之身生下我了。我雖然沒去過南疆。但我父親不是親自去過為母親找辦法嗎?當年他把南疆翻個底朝天又如何?還不是無功而返?我豈會再做他的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