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帶出去

對於鄧祁言而言,這一天絕對是人生陰影。

傅時卿,一個在海城乃至周邊城市的上流社會圈,都響當當的名字,於他而言,更是印象深刻。

他爸鄧淮申就是因為跟他作對,死得不能更死了。

現在家裏就剩他跟他媽孤兒寡母的,要是他媽知道,他眼巴巴過去作死,恐怕又得哭成淚人了。

可是,南夏跟傅時卿……

而且,淩仲華這會兒,不是被傅時卿整得喘口氣都難嗎?南夏是他的養女,又素來乖巧聽話,怎麽會跟傅時卿攪合到一起?

除非,她是被強迫的。

鄧祁言心裏千思百轉,腦補了N部電視連續劇。

傅時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要跟我聊聊人生嗎?”

“不不不!”他一張臉變得煞白,忙不叠說告辭,一溜煙跑了,臨走前,還對南夏報以同情的目光。

現在看來,南夏也過得不怎麽樣。

之後上了傅時卿的車,南夏一直悶著頭不說話。傅時卿似乎心情也不大好,低頭敲打著筆記本電腦,都沒跟她說話。

夜,漸漸深了。

霓虹燈忽明忽暗,窗外,是光怪陸離的夜景。

這樣壓抑,實在讓人忍受不了,南夏打破沉寂:“你不是去洛杉磯出差了嗎?”

傅時卿像當她是個陌生人,一邊打著字,一邊扶了扶滑落的眼鏡,笑了一下說:“出差就不能回來嗎?”

那種戲謔從眼底蔓延到神態上,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冰冷戲謔。

南夏被刺了一下,心裏不是滋味。

她雖然性子和軟,卻不是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後面,幹脆不說話了。

也可能是晚了,她閉了閉眼睛,就這麽靠在車後座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外面還是天色大暗。耳邊有很響的嗡鳴聲,隨著這種聲音,她的身體不住晃來晃去。

南夏陡然驚醒,發現了自己如今身處的環境——

一架正在降落的直升機上。

她深吸口氣,拉住吊環往外望去。

窗外,是連綿不絕的雪山,山峰巍峨陡峭,視野裏盡是白茫茫一片,與頭頂暗藍色的穹頂連接一線,幾乎分不清界限。

南夏勉力壓住心底那種茫然無措的恐懼,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始作俑者:“你瘋了?這是哪兒?”

傅時卿沒回答她,仰頭喝著一瓶燒酒。

南夏定睛一看,是一瓶清酒,上面標著她不認識的日文名。

等他喝完,終於大發慈悲跟她說:“老是悶在國內,你不膩嗎?帶你出來溜溜,免費,不收你錢。”

南夏氣笑:“我謝謝你啊!”

傅時卿微笑:“不謝。”

南夏還是有點氣不過:“要是我明天有通告呢?私自出國,你都不跟我說一下?”

“我問過你的經紀人,你這個月都沒通告,最快的一部戲也要年後才開始拍攝。換句話說,你這段時間,閑得很。”

南夏:“……”她不要面子的啊?

宋飛在後面憋著笑。

南夏真不想理他了,後面一段路都悶著。直升機很快在山麓的公路旁降落,早有一輛悍馬等在那裏。

透過玻璃,南夏看到了穿羽絨服的一男一女,長得很好看,五官也很相似,幾乎是一對兄妹,旁邊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女生,踏著馬丁靴,面色陰沉,臉上有些雀斑,一直低頭抽著煙。

傅時卿一下去,那對兄妹就熱情地迎上來,跟他問好,說著她聽不懂的外國語。

漸漸的,又轉回了中文。南夏聽出,那個男的叫周侃,是個攝影師,妹妹周揚是個名模,都是傅時卿的朋友,身價不菲。

周侃搭著他的肩,要上那輛悍馬,傅時卿跟他比了個手勢,笑了笑,然後,在他詫異的目光裏伸手把南夏接下來。

南夏甫一下地,四周的空氣都靜了靜。尤其是那個周侃,愣愣地望著她,直到傅時卿拍他的肩,把他拉到車上,眼中還有驚艷的神色。

車上了高速,緩緩朝山頂馳去,沿途的松林被積雪壓得彎了腰。

距離山頂的溫泉酒店還有段路,周揚開了開窗,哈了口氣:“這天氣真冷啊。”她穿得白色的收腰羽絨服,白皙的小臉凍得白裏透紅。

周侃說:“你穿這麽多,還冷?”他猶豫一下,有些拘謹地問南夏,“南小姐穿的倒是挺少,不冷嗎?”

南夏搖了搖頭,沒說話。

她怕生,一路上都抵著頭,他們開口問她,才應一下,基本不開口。

在旁人眼裏,她勻停高挑,皮膚白凈,低眉垂眼很安靜的樣子,頗有些冷美人的味道,叫人望而卻步。

可越是這樣,越激起男人的探究欲。

周侃好奇道:“南小姐也是海城人?”

南夏說:“我父親在海城做生意。”

周侃笑道:“那是富貴人家。”

一直沒開口的雀斑女生許茵道:“傅大哥從來沒帶女生來聚會,你是他誰啊?”她問得直接,目光冷淡,有點兒不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