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頁)

陳遲又按摩一回,才發現她睡著了,他沒再按摩,手指酸痛,他側靠著沙發看她,舒展十指。

女人的呼吸漸漸平緩,已經晚上十點。按照她的作息習慣,是該準備睡了。

他從她口袋摸出鑰匙,輕輕松松抱起她,將她送回她的臥室。

陳遲輕柔將她放到床上,幫她掖好被角,被子徹底蓋住胳膊的時候,他頓住動作,不可控制地盯著手下的那塊。

半晌,他掀起被角,她的胳膊露出來。舞蹈室裏,男生握住她胳膊的一幕閃現。

陳遲拉起她的胳膊,指腹在她手腕輕輕磨蹭,動作格外溫柔,力道一直沒有失控,可他也一直沒有停下。

不知多久。

“想嗎?”

帶著睡意的溫軟聲音。

他回神,手沒離開,斂眉,“吵醒你了?”

時溫只說:“一開始睡得就不是很沉。”

他不說話,但仍沒放開手。

她又問:“想嗎?”

他還是沒回話,這會終於放開她的手。

一陣沉默。

陳遲原來蹲著,此刻站起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怕以後都忍不住。”

時溫坐起來,黑發垂落,“是真的想改掉嗎?”

他應了聲。

她動了動那條胳膊,“如果這是你想的,我支持你。”

只要是他想的,並且不會將他拉入黑暗深淵的,她都願意支持他。

陳遲安靜地離開。

時溫側耳,但是聽不到他回家關門的聲音。明明就在對面,明明很近。

她摸著那塊被他磨蹭了許久的皮膚,心裏“空落落”的感覺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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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時候,時溫做了個決定。

隔日她打開門,陳遲也正巧打開。兩人一起吃早飯。他換了中式的早餐——小籠包,豆漿。

不知道多早起來做的。

“我們找一天返校看老師好嗎?”時溫吃完一個小籠包說。

陳遲緩了一下,淡淡說:“今天就可以。”

她忍不住問:“公司不忙嗎?”

“挺忙。”他如實說。

最近沈氏在全力反擊,C&S總部還沒徹底搬回國內,公司內部不算穩定。國內外市場和手段差異還是挺大。

“就當去散心。”陳遲又說。

下午,陳遲駕車,一路平緩。他換了輛新的黑色轎車,車型不浮誇,看著低調,卻又看得出價格奢侈。

時溫前年返校過一次,跟時暖一起回來的。時暖有多刀子嘴,就有多豆腐心。

她說見不得母校,見到就覺得鼻子發澀,記憶太多,可是又回不去,太難過。說是再返校別找她了。

學校沒有很大的變化,樹年紀越來越大,地磚裂紋越來越多,時間沉澱的味道愈濃,當真符合“歷史悠久名校”的招牌。

時溫和陳遲並肩繞著操場走。有幾個班級的學生在上體育課。

“這麽多年過去,還是覺得學校的校服好看。”時溫淺淺笑著。

簡單的白襯衫,黑長褲或黑色百褶裙。一起跑步時,是道風景線。

陳遲遠遠望著操場,視線通透。高中的記憶清晰得很,烙印在腦子裏,隨時都可以復現。

那棵圍墻前的大樹,她第一天轉學過來,第二次主動走向他。

第一次,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都是擔憂,白皙纖弱的手遞給他一張紙,整個人溫柔得像初春的風,輕輕掃過,那個時候,所有的花都開了,他甚至聞到了春天的花香。

第二次,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都是恐懼,還有……他看不懂的恨與自責,然後,她落淚了,那雙漂亮水潤的眼睛滴下幾滴水。

那是陳遲少數覺得疼的時候,疼得他擡起手,接她的淚,可是他不敢碰她,只能懸在她下巴那,那滴水很乖地落在在指腹……她的東西,她的溫度。他在想,她也能像這滴淚跟著他就好了。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操場邊的觀眾席。

時溫想起那次李榮幾個足球隊男生對他的群毆,後來知道他會打架,而且打架很厲害,她就懷疑了那件事。但是她從來沒問。

“那個時候,李榮幾個人打你?”她語調微揚,眼裏是溫潤的笑,“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一句“為什麽當初會轉學”堵在喉間。

緩了聲說:“我打的他們。”

她坐在觀眾席彩椅上,抱住膝蓋,偏頭看他,“你一個人打他們?那你說的那個學長是編的?”

他應了聲,“編的。”

“為什麽打他們?”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純白綿T恤,淺色七分牛仔褲。

時溫的臉很小,五官柔和沒有攻擊性,幹凈清雅,第一眼會吸引人讓人想要靠近,耐看又讓人心裏舒服的長相。

這麽多年沒變過,此刻換了這身衣服,就像個高中生。

“他們說你穿校服很好看。”陳遲緩緩說,聲音很低很沉,“我不喜歡他們看你,所以打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