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2頁)

顫著手,顧母膽顫心驚的將其打開,乍然入目的那根血淋淋的一截手指令她短促尖叫一聲,然後當場昏厥倒地。

這次秦嬤嬤卻未立刻離開顧家,而是帶上檀木盒子轉而去了沈晚臥房,冷冷的將盒子所放之物呈給她看。

沈晚仿佛受了驚,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尚還淌著血的手指,就這般盯著,看著,整個人木愣愣的,失了魂一般。

直到秦嬤嬤人離開,沈晚的眼神仍舊定在某處不動,吳媽和劉細娘有些心驚,輕聲喚了好幾聲,但也未見她有所反應。

直待劉細娘忍不住輕輕推了推她,沈晚方悚然一驚,頃刻觳觫成一團,瑟瑟發抖。

“娘子……”見此情形,劉細娘心有不忍,便伸了胳膊攬了攬她,輕聲道:“沒事了娘子,沒事了。”

這一夜,沈晚數次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是俱是一身淋漓冷汗。

劉細娘這夜索性就伏在沈晚的床榻邊入睡,一旦沈晚驚起,便安慰幾句。

直至天亮。

接下來的兩日,對顧家哪個來說,一分一秒俱是煎熬。

又是一個第三日,令顧家人無比眼熟又無比心驚肉跳的侯府官轎,再次停在了顧府門前。

秦嬤嬤依舊是一言不發的進了顧府,依舊是拿起那檀木盒,在顧母驚恐萬分的目光中推到她眼前。

顫手打開,入目的那截新鮮指骨令顧母哀毀骨立。

合了蓋子,秦嬤嬤拿起來轉身就去了沈晚那。

沈晚一見秦嬤嬤進來,慌亂的將眼死死定在床榻裏側。

秦嬤嬤冷眼旁觀,幹脆直接打開了木盒,徑直將那木盒裏所盛之物擎放在沈晚眼前半尺處。

那血淋淋的一幕便直逼她驚顫的眸底。

秦嬤嬤這次倒是給她帶了話:“侯爺說了,娘子便這般硬挺著就是,左右沒了手指,還有那腳趾頭呢,也足夠娘子撐上一段時日了。”

語罷,也不去看那沈晚如何反應,冷漠的轉身離去。

秦嬤嬤剛走,沈晚卻猛地從袖口抽出了簪子往臉上狠狠劃去,一直候在旁邊牢牢關注沈晚的劉細娘,見那沈晚一起動作便知不妙,幾乎是第一時間撲了身子上前阻攔,好在及時攔下。

吳媽跟劉細娘背後都是一層冷汗。

“娘子!”吳媽簡直是氣急敗壞。還欲出口斥責,卻被旁邊的劉細娘眼神示意了住。

恨恨的一跺腳,吳媽拾起了簪子怒氣沖沖的出了臥房。

劉細娘余悸未平,無比嚴肅的盯著沈晚:“娘子莫要自誤。那人若是看重皮相,說句不知羞恥的話,便是細娘也使得,如何偏是娘子?”喘口氣微微平復了剛才的一瞬的驚悸,她又道:“娘子若信得過細娘,便不妨聽細娘一句,若您沒有那鐵石心腸,還是莫要與那人做個中較量。您不過是深閨弱質的娘子,比心硬,比心狠,如何比得過那屍山血海殺出來的狠人?想當年,他扶棺入京的模樣,娘子可能是未見過吧?細娘見過。”

當年北疆一戰,霍家死傷殆盡,霍家滿門只剩了他殺出條了血路,活著歸京。饒是今日,她始終不忘那扶著父兄棺槨入京的少年郎,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無損,掛著一身浸染了濃厚血腥的戰袍,低著頭面無表情的一步步走向京中,偶爾不經意擡頭間,那雙赤紅眸裏的滔天暴虐和兇橫令她觸目驚心。

當時她父親就說此子如豺狼,當下不除,日後必為勁敵。如今她父親死不瞑目,可不正是應驗了當日之言?

當夜,沈晚依舊是從噩夢中驚醒,與此同時廂房外響起的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

吳媽破門而入,驚慌道:“不好了娘子,顧夫人她,她懸梁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