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落落,我今天往後一周要和導師研究課題,時間很緊可能接不到你電話,你有事發短信給我。

發完這條短信,他就出門了。

他踩上那片雪,那片落了她一個夜晚的雪,那片澆滅她所有愛情的雪。

然而,他什麽都不知道。

言秉初洗完澡,穿著一身深色系的家居服,溫和帶著幾許穩重。

手上還拿著一條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看他樣子顯然是沒什麽耐心,擦了幾下就把毛巾放到了一邊。

她的臉還是紅,不正常的紅,不正常的白。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凝視——她的手機。

他在猶豫要不要接。

貿然接別人電話雖然不禮貌,但是她現在這種情況很有必要聯系她的家人朋友。

在對方的堅持不懈下,他接起電話。

“怎麽著!昨天晚上折騰多晚啊現在才接電話?”劉夏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單單從這個聲音就傳達的生動形象,只是嘴角的笑在下一秒就停滯了。

一個成熟男人溫和略帶磁性的聲音傳過來。

“你好。”

“你是誰?”劉夏透露出明顯的敵意,因為這不是林景的聲音。

“她今天早上暈倒在公寓樓下,現在高燒不醒,如果方便請通知她的父母。”言秉初沒有解釋他是誰,路人?怎麽聽都有點不懷好意。

劉夏的心瞬間就揪在了一起,聲音都有點失控,“你是誰?林景呢?”

劉夏還是不受控制的又問了一遍他的身份,確實,她擔心他不是什麽好人。

“我路過的時候發現她的,現在她在我家已經看過醫生了。”言秉初不急不緩的耐心解釋,並沒有對方的敵意而產生一絲不快,“至於你說的林景,我不清楚。”

如果眼神能殺人,此刻林景已經在劉夏眼中死了好幾次了。

“對不起先生。”劉夏著急的說道,“麻煩您能把地址給我嗎?我現在就趕過去。”

言秉初把自己房子的地址告訴她。

“我現在買機票最早也得明天到了,麻煩您一定要照顧好她!”劉夏現在著急的恨不得長一雙翅膀就飛過去。

言秉初不知怎的有點想笑,唇角彎了一個弧度,“好。”

劉夏一遍遍的說謝謝,因為這時候她不知道除了這兩個字還有什麽能讓她顯得更真誠。

在言秉初的‘不客氣’中她掛了電話,沒有一秒鐘的停留,立刻就撥了另一個號碼,結果只是等來電話裏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

焦急夾雜著憤怒似乎要掀了她的天靈蓋,情況沒有弄清之前還是先別讓叔叔阿姨知道。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打車去機場,司機師傅已經把車速提到不能再提了,她還是覺得慢,一遍遍的催促。

機場到了,劉夏匆忙下車,剛剛出門太著急了,圍巾也沒來得及戴,呼呼的風毫不客氣的從她的脖子裏鉆進去,真冷。

但她什麽也顧不得了,因為李爾落還在等她。

言秉初把她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心想這朋友沒白交,一個電話就能讓對方跨越幾萬英裏。

瓶子裏的液體所剩無幾,言秉初輕輕的把她的手擡起一點,準備把針頭拔掉,但是觸碰到她的手,冰涼,這讓他本來的動作停下了。

如果這裏躺著的是自己,他根據為數不多打點滴的經驗,怎麽也能把針拔了。

但是眼前的女孩兒,涓細如溪流的呼吸聲,嘴唇因幹裂有些輕微脫皮……

她好像隨時都能消失。

言秉初擔心自己不經意的差錯再雪上加霜,他又特意給Kevin打了個電話。

Kevin被言秉初再次從睡夢中叫醒,還以為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呢,他都被氣樂了,“我說朋友,你是言秉初嗎?”

言秉初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蠢,低笑著說道:“這不是隔行如隔山嗎。”

之後Kevin用朦朧的睡音簡單叮囑了他一下就再一次去夢周公了。

言秉初把她的羽絨服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的手腕纖細,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清晰。

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的撕開固定針頭的膠布,最後沒有遲疑的把針拔了出來。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言秉初緩緩呼出一口氣。

擡起手腕看了看表,10點鐘。

研討會是在每天的下午三點鐘,連續三天,他想去書房再看看資料。

言秉初轉身上樓的時候余光掃到沙發上的人,雖然他不喜歡臥室出現陌生人,但是睡在沙發上似乎對病人有點太苛刻了。

他又折回來把她輕輕抱起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把她的羽絨服脫掉,為她蓋上了被子。

就在他覺得沒自己什麽事了準備出去的時候,Kevin的話回蕩在耳邊。

“最好給她泡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