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娶(第2/3頁)

謝映舒雖是文官,在朝中那無人敢惹的煞氣,比起武官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映棠究竟如何,公主比誰都知道,當下只掃了她一眼,擡手命宮人全部退下,才正色道:“今日一早,中護軍王琰出城去了,迎的是何人歸洛陽,倒是沒同百官說。”

皇後蹙眉,良久方道:“今日一早,女兒去殿中拜見陛下,陛下似在見一故人,將我拒之門外。”

公主沉吟道:“故人?我倒是聽你阿耶提過一樁事。”

“何事?”

“刺史成靜擅自出兵,滿朝皆彈劾其目無君上,欲擁兵自重,欲勸陛下問罪於他。”

“成靜成定初之才天下共睹,陛下未必肯動……阿耶又是什麽態度?”

公主嘆道:“他並未表態,但依我之見,今日應該便有結果了。”

皇後心念一動,擡眼看向公主,“母親是說……那位故人……”

“應就是他。”

謝映棠緊挨著長姊,假裝正在專心地吃案上糕點,心竅卻微微一動。

三年未曾再聽過這個名字。

也不知那個人……如今如何了。

待長公主與皇後話好家長,謝映棠才隨母親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一路上,謝映棠一直在想著方才母親與長姊的談話。

曾經深閨懵懂,那文秀少年只需微微一笑,她便小鹿亂撞,不知如何是好。得知那人做了荊州刺史之後,她以為荊州遠在千裏之外,這絕不是個好差事,還擔心得寢食難安,險些哭鼻子。

可三郎低估了親妹的執著程度,謝映棠後來苦學禮樂詩書,又想辦法從阿兄的圈內好友手上討來了不少書冊,將大齊的萬裏疆域、風土人情、先代野聞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這才知曉,天下九州,荊州乃其一,位處長江中遊,北可攻宛洛,東可取江東,西可進益州,地廣人密,極為重要。而荊州刺史之職,不是太壞,而是太好。

好到……可以殺人。

當初那個少年不過是扶持君王有功,不曾混跡朝堂,不曾上過戰場,不曾通曉為官之道,新帝繼位,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加之荊州駐守武將眾多,他空降刺史,不過淪為別人的誘餌。

十三歲的謝映棠拿著書,沖進了謝定之的書房,彼時謝定之正在寫奏折,忽然就看見一團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懷裏,小姑娘嗷嗷大叫,“阿耶!成大人有難!”

謝定之莫名其妙,待謝映棠慢慢說來,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小丫頭動了芳心。謝定之在心裏發愁,還是扛不住軟磨硬泡,回答了女兒的問題:“成靜畢竟過於年少,當初他一人鎮壓世家,看似得人稱頌,風光無倆,但是已經得罪了諸多家族,陛下將他派去荊州,一是想用他一人,換世族平息怒火。”

謝映棠問道:“那二是什麽?”

謝定之嘆道:“二是,若他沒有能力保全自身,那麽將來朝中,陛下不缺他一人輔佐。若他真的身負大才,安然無恙地坐上了那刺史之位,將來必為陛下手中利刃。”

謝映棠一聽,當即十分心痛,在心裏把自己那皇帝表兄罵了好幾遍,又老老實實回了閨閣,開始著手了解朝中大員。

這一了解,便是三年暗中觀察。

謝映棠正在思量間,馬車便停了下來,她在母親身後走下馬車,眼前便一花,一個龐大的粉紅東西猛撲了過來,一把將謝映棠抱了個滿懷,“棠兒!你總算回來啦!”

奉昭長公主眯了眯眼,謝映棠奮力將那粉紅東西從身上扒下來,果真是謝秋盈。

謝秋盈這才注意到公主正在一邊,忙放開謝映棠,頗為緊張地屈膝一禮,“秋、盈見過殿下。”

公主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淡淡道:“本宮知曉你與棠兒感情好,但在人前,也需注意禮節。”見謝秋盈戰戰兢兢地地稱是,方才面色稍霽,擡了擡手,帶著身後一幹嬤嬤侍女回了公主府。

謝映棠等母親一走,忙拉著謝秋盈去了謝府花園的小亭子裏。

兩個小姑娘對坐著,開始神神秘秘地咬耳朵。

謝映棠掏出那玉鐲子,遞給她,悄悄道:“你再去找那人丟骰子,我下回便不管你了。”

謝秋盈把鐲子揣進懷裏,趕緊奉承道:“果然棠棠一出馬,劉冶定被殺得片甲不留。”

“那是。”謝映棠笑出兩顆小虎牙,小小地得意了一下,隨即正色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她已經十六歲了,正是嫁人的好年華。

世人都知,謝家四女謝映棠,母親乃是當今陛下的親姑姑,父親乃是當朝三公之一,族中男子皆為朝中棟梁,謝映展如今駐守一方,謝映舒年紀輕輕,已官拜尚書。

家世如此顯赫,加之端華翁主才貌雙全,前來提親之人,早已將謝家門檻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