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得不承認,岑森那一句“我不是喜歡回憶過去的人”愉悅到了季明舒的身心,剛剛那點因入侵物種即將抵達產生的不快倏然間一掃而空。

躺進被窩睡覺,季明舒不知不覺又掛到了岑森身上,手臂摟住他的脖頸,光裸勻凈的腿也盤上了他的腰腹。

岑森半睡半醒間調整位置,將纏在身上動來動去不安分的八爪魚按進了懷裏。

這晚,季明舒做了個夢。

不知是夢中時近黃昏,還是夢境本就自帶暖黃光暈,所有場景好像都被浸泡在蜂蜜罐子裏,一幀一幀拉扯出晶瑩剔透又光怪陸離的舊時場景。

夢境前百分之五十都是冗長無聊又經不起推敲的高中生活細節,她一會兒在宿舍改校服裙子的長短,一會兒又被緊急通知要參加考試。

考到一半年級組長跑進來說:考錯了,你們是文科生,不用考物理。

等出了考場,她一邊開心還一邊奇怪,自己不是才念高一沒分文理科嗎?而且剛剛做的好像是地理試卷。

然後岑森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出現在夢境後半段——

在出考場的走廊裏,季明舒遠遠看見,他和李文音一起從盡頭走來。

他的身形挺拔又清瘦,附中學子時常詬病的藍黑色校服在他身上也顯得規整好看,兩人走至近前,和她打了個照面,又冷冷淡淡地和她擦肩而過。

季明舒站在那兒,有點不爽,但她並不清楚自己在不爽什麽。

很快場景又切換至放學後的教室,窗外蜜色夕陽投射在課桌上,余暉溫熱,好像還有細密的風在輕輕撩動窗簾。

教室裏除季明舒之外再無一人,她趴伏在課桌上,思考晚上要吃什麽。

就在這時,岑森走進教室。

他一個高三學生忽然進到高一的教室,還坐到她身邊要給她講試卷,簡直就莫名其妙。

可夢裏季明舒的腦子好像被僵屍吃掉了,完全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在書包裏翻找了一通,然後很緊張地告訴岑森,“我的試卷不見了。”

岑森:“沒關系。”

他非常溫柔地拍了拍她腦袋,而後稍稍傾身,吻了她。

這之後的事情就有點畫風突變非常十八禁了。

她被岑森抱到課桌上坐著,而岑森就站在桌邊,將她改短的小裙子往上掀開,又脫掉了她身上最後一層遮掩。

到後來她整個人都是仰躺在桌面上的,岑森仍是站在桌邊,一前一後地動。

她雙手捂住眼睛,但還是忍不住悄悄松開一道小小的縫隙,偷看岑森清凈禁欲又恣意放縱的樣子。

情潮湧動的時候,岑森還掐住她的腰,俯身問她一些羞於啟齒的問題。

她余光瞥見李文音站在教室門口,心裏緊張忐忑,卻又有種隱秘的、無法言喻的蠢蠢欲動,她在岑森耳邊甜軟地說:“喜歡。”

然後,夢就醒了。

剛醒的那幾秒,季明舒腦袋一片空白,手指尖兒都在打顫。

這到底是什麽奇怪的夢?

她心臟跳得特別快,而且身體中的異樣感也並沒有隨著夢境結束戛然而止。

隨即她眼前聚焦,終於看清一大早在她身上作祟,讓她夢境畫風突變的罪魁禍首。

其實岑森沒想到季明舒能睡這麽死,先前撩撥半晌都毫無轉醒跡象,一直到最後釋放她才堪堪轉醒。

好在,睡夢中她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很誠實。

兩人四目相對。

季明舒無縫對接了一下夢中場景,不爭氣地紅了耳朵,目光也有點閃爍。

倒是岑森這個真正做了壞事的人十分坦然,等到最後一絲快感褪散,他抽身分離,一副“已經爽到了”的滿意模樣。

直至浴室傳來嘩嘩水聲,季明舒都還傻傻躺在被窩裏,半晌沒回過神來。

好端端地她為什麽要做那種奇怪的夢?夢裏竟然還是當著李文音的面,真是太羞恥了!

還有,岑森這狗男人昨晚就來了三回一大早起來為什麽又不消停?

她還睡著覺呢,這和奸屍有什麽區別!

不對,她才不是屍體!

季明舒胡思亂想這會兒,岑森已經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了。早上沒忍住,在床上耽誤不少功夫,從八點開始他的手機就一直在響。

他邊和人通話,邊單手整理領口,可領帶沒法兒單手打。他看了眼季明舒,走至床邊,將領帶遞了過去。

季明舒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什麽都沒穿就裹著被子坐起來,接過領帶幫他系結。

“……和匯那邊松口只是遲早問題,他們的資金缺口太大,除了君逸他們別無選擇,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可能是一大早就大動幹戈,岑森的嗓音有點低沉沙啞,透著股身心舒暢的饜足感。

季明舒一邊提醒自己只是過個夫妻性生活而已不要像花癡一樣,一邊不爭氣地瘋狂回想羞人的畫面然後瘋狂地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