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經略開始(第2/4頁)

先看望祖母、母親,此時的他有了一點“當年阿爹也是這般”的感觸,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一定要支撐起……

“大郎回來了!”王吉利一聲吆喝,把他的情思統統驚跑了。哦!府裏有夫人,需要他操心的事比當年他爹要少得多。他還挺輕省的。

袁先笑笑:“嗯。”

“又有信來啦!”王吉利很高興,袁樵來信,就表示人還挺好。

袁先的腳步不由快了幾分,王吉利跟在身邊說:“都在太夫人那裏呢,就等您了。”袁先估計,這封家信一定被梁玉檢查過,凡有值得擔心的事情都被她抽掉了,等下聽到的一定都是好消息。【還要再向阿娘單獨問一問。】

到了楊夫人那裏,果然只聽到好消息。什麽左部叩邊是沒有的,左部襲擾右部也是沒有的。有的只是重建王庭,公主下降,不辱使命之類。楊夫人與林母都高興,楊夫人笑問:“那他們就能回來了吧?”

梁玉笑道:“大冷的天,叫他們趕路我還不放心呢。我看得到明年天氣暖和了、路上好走了才行。”

楊夫人有些惋惜:“那就不能回來過年了啊。也好,穩妥一些好。”

她們又都不問袁先今天宮裏發生了什麽,只問他與同僚相處得怎麽樣,累不累。袁先也報喜不報憂,只向梁玉使了一個眼色。梁玉慢慢地點了點頭。

梁玉的心情還算不錯,被她抽掉的兩頁紙裏寫的情況並不糟糕。一是陸文這個正使會先回來,整個使團呆人家地盤上不像話,未免有操縱傀儡之嫌。只留幾個副使之類反而有話說,比如幫助公主適應。事實上也是如此,這就涉及到了第二件事,袁樵寫信的口吻是無奈又有一點解恨的——公主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一路上,隨著右部流散部眾越來越多,大家都得學番語了。一門全新的語言,還要能夠交流,這得花費多少功夫呢?出關前,可汗努力學說官話,出關之後,周圍全是番語,阿鸞被憋得夠嗆。這只是一個開始,即使帶了全套的器物、奴婢,包括炊具。出關之後的生活也漸漸脫離了原軌,奶酷櫻桃是沒有的,生魚膾也沒了。關外的道路不可能是京城那樣的平坦,連呼吸的空氣的味道也不一樣了。寬袖的衣裳穿得越來越少,靴子穿得越來越多。

豐樂公主終於知道,計劃是一回事,執行又是另外一回事。天下沒有後悔藥,走出去就不能回頭。虧得一股氣硬撐著,與美娘兩個人埋頭學說話。

用陸文的話講就是“早知如此,該讓她早點學說話!”

梁玉道:“在京城裏學番話跟到了異域去不得不學如何能夠一樣呢?”

袁先道:“總是任性。”

“嗯。”

袁先猶豫了一下,問道:“阿娘,阿爹要在右部呆多久呢?我竟看不出來,聖人對豐樂公主也未免太……”

梁玉擺了擺手,道:“明年,至遲後年,哪有一直陪著的道理?”

“難道明、後年就能擊散左部嗎?”就目前接觸到的情況來看,袁先是不敢做這樣樂觀的估計的。

梁玉道:“你怎麽會這麽說呢?當年在楣州,花了多長時間?這個不比那個難嗎?”她對軍事比對選官還生疏,但是她知道,兩家打架可不是決心到了就行了的,得比拳頭。囫圇個兒比一比,五年起吧。

“真讓人心焦啊!我很擔心局勢緊張,阿爹歸來會有波折。”梁玉不是一嚇就哭的婦人,袁先也就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了。動亂時期的使者通常倒黴,被殺的、被扣的、被削個耳朵鼻子的,都有。

“還不至於,只要守住了。”

袁先很是驚訝,因為“守”是政事堂才跟皇帝定下來的策略。他問道:“阿娘何出此言?”

梁玉道:“守住了,左部可汗就沒威風可使了,一個沒了威風的主子,嘖嘖。等著被他手下啃死吧!”

袁先露出一個笑來,旋即故意感嘆道:“可惜,今年阿爹不能回來過年了。還有阿犀,我還想看他詩做得如何了呢。”

“你啊,別把宮裏那張冷臉帶回家來,好好陪陪阿寶。”

“是,”袁先猶豫了一下,把原則都吃了,對梁玉道,“阿娘,今天急報,左部叩關,政事堂也是一個‘守’字。”

梁玉也不教訓他泄漏了機密,只說:“那就好。”

袁先詫異地問:“這怎麽能算‘好’呢?”

“比悶著壞強。他要是不管你,只管按著右部捶,一口氣捶死了,你能怎麽辦?只能幹看著。現在呐,朝廷是一個人下兩盤棋,一盤是自己的,一盤是右部的,右部的棋盤跟前還蹲著一個右部可汗呐。看來你爹他們在右部幹得還不錯,沒叫左部給捶了。”

“原來如此,”袁先一說就明,又請教道,“那依阿娘之見,接下來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