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意外收獲(第3/4頁)

蕭容她爹做事挺講道理,還能問一句:“你們沒有對府君說不願意嗎?”

梁玉卻是見過不少這樣的事的,這種破事哪裏都有,簡直見怪不怪。就算離開這裏,換個地方也未必就不會遇到另一個刺史了。

梁玉在母子倆之前開口道:“別說傻話啦。他們願意不願意,有用嗎?”

“阿犀”唇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是啊,沒用!”這個小娘子真可謂“何不食肉糜”了。“阿犀”忍不住多看了梁玉一眼。

蕭容怒道:“簡直……辜負聖恩。”

梁玉笑個不住:“哈哈哈哈,你這話說的!哈哈哈哈!這位府君去年的考評是上下,治下百姓豐衣足食,怎麽辜負聖恩了?”【1】

母子二人露出悲憤又失望的神情來,婦人拉著兒子叩頭告別。梁玉道:“且住,你都讀了什麽書?會解嗎?”

蕭容喜道:“阿家,你要管了?!”

梁玉點點頭,對母子二人道:“起來說話吧。”侍女們急鋪了座席,又上了茶果。梁玉先讓婦人,又對少年道:“讀過的書還能記得多少?”

少年沒有動茶果,認真地說:“都記得!”

婦人小聲補充:“阿犀看過的都不會忘。”

梁玉隨口抽了幾句《論語》問他,少年皆對答如流,越答臉色越不好。蓋因梁玉只讓他接句,接的還是“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梁玉從他表情看出來,他聽懂了,可見並不是只是會背書。【2】

《論語》這書,只要是讀書人,是都要去讀的,會背並不稀奇,難處在於理解、注釋、發揮。

梁玉又考了幾句別的書,少年又答出。梁玉想了一想,道:“你們隨我來吧。”

婦人有些驚恐,道:“夫人,我不能對不起亡夫。我不賣兒子!”

梁玉笑著擺擺手,問少年:“來嗎?”

少年想了想,從席上爬了起來。換婦人拉著兒子的袖子了,少年堅定地對母親搖了搖頭,握著母親的手,跟上了梁玉。梁玉是騎馬來的,問少年:“會騎馬嗎?”

少年搖頭。

“王吉利,讓他們送車來。”

不多時,袁宅內拖出幾輛車來,梁玉指其中一輛讓母子二人坐,她與蕭容同乘一車,一道回了袁宅。蕭容笑道:“這下可以放心了。不過,阿家要往京裏寫信嗎?”如果梁玉不寫信,她也想悄悄地給蕭禮寫信告這一狀。

梁玉反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呢?”

“誒?”

“要先查驗啊!”她知道這等以勢淩人的事常有發生,但是以弱誣強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吧,擱她身上,哪怕窮的時候,只要豁出去了,是真有辦法坑到比自己有權有勢的人的。

少年看起來天分不錯,她想拉他一把,那就得把前塵往事弄清楚了。帶回家看學問是不是真的,袁樵不能就光當教書匠和保姆不是?梁玉自己也不是個專職開作坊的!梁玉敲敲板壁,對王吉利道:“去州府打聽打聽,有沒有這回事。”

如果全是真的,這個孩子就可以留下來了,梁玉不介意給這樣有骨氣、有天賦的人一個機會,更願意給他們搭個梯子。【老天爺,十年了!你凈給我些天殘地缺、歪瓜劣棗,輪也輪到給一個正經人了吧?】

前面的車裏,婆媳倆小聲嘀咕。後面的車裏,婦人也憂慮地問兒子:“阿犀,何苦來?”阿犀輕聲道:“阿娘,這位夫人看起來不像府君那麽跋扈的。況且,如果逃不過,賣給她比賣給那一個要強。”說完,仿佛被自己的念頭驚到似的咬住了嘴唇。

婦人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車停下時,婦人慌忙擦了擦眼淚,洇濕了一片袖子。母子二人踩著凳子下了車,跟著進了袁宅。梁玉一氣將他們領到書房,她想再考一考這個少年。

書房裏正有人,袁樵父子才從族學裏回來,正在說話。袁樵看這些子弟都不大看得上眼,內裏確有品德好的,學問卻又次了一點。袁先勸道:“袁家子弟,但凡能拿得出手,斷不至於剩到現在的。”

袁樵扶額。

“二條”跑進來匯報:“大人!不好了!夫人帶回來一個可漂亮的孩子!”不曉得又要幹什麽大事了!

袁樵父子驚起,一齊迎了出來。袁先叫一聲:“阿娘。”與蕭容到一邊嘀咕。梁玉已對袁樵說:“小先生,幫我個忙好不好?”聲音又軟又糯的,袁樵有點害怕。

待聽說是要考學生,袁樵將阿犀打量了一番,也很滿意阿犀的模樣,道:“隨我來吧。請這位娘子去奉茶。”蕭容又想看阿犀如何,又想照顧婦人,頗為躊躇。梁玉笑著叫:“桂枝。”桂枝上前將婦人請了去。

兩對夫婦將阿犀帶到書房,梁玉道:“他讀的幾本書都很熟。我想知道是否真的過目不忘,你給雜抽幾本書,又或是文章。唔,其余隨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