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婉婉天牢求見姜武,問個明白

姜武身份特殊,就算進了大牢也沒換囚服,再加上是春寒未退,身上衣裳一層一層下來也有不少件。

張三慢慢的剝著,一件一件疊整齊放在一邊。

這期間又用去一刻鐘。

楚貽廷看著,眼中露出幾分不耐,不過礙著張三跟皇太後的淵源,又無法再置喙。只能憋這一口氣幹等。

終於,裏衣也被剝光了,姜武身上只剩一條白色的薄褲,要是再擼下去,可就要跟眼前眾人坦誠相見。

張三無聲的嘆了口氣,用眼神跟姜武說了句抱歉,然後伸出一指,勾住薄褲就要往下拉。

薄褲寬松,張三剛用力就掉下去一指長,姜武被這磨人的刑罰折騰的黑了臉,如殺神修羅一般。

眼看就要失守,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氣喘籲籲的,“刀下留人”之聲。

張三精神緊繃,最先反應過來,猛地一用力,將薄褲又給姜武提了上去。姜武面色一白,擡眼看向匆匆鉆進刑室的福康。

福康手裏舉著順天帝貼身佩戴的九龍玉佩,朝楚貽華和楚貽廷道,“皇上以為,定國候一案幹系重大,必須慎重處理,特特多寬限一日,今夜行刑立刻作罷!”

“原來你是在等福康!”楚貽廷站起身來,有些氣急敗壞的看了楚貽華一眼,眼中嫉恨分明。他怎麽也沒想到,一直保持中立,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的福康竟然被楚貽華爭取了去!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福尚書專於刑獄,素來明察秋毫,決不讓一人蒙受不白之冤,定國候能碰上他,是定國候的福分,也是他命不該絕。”楚貽華四兩撥千斤,拒不承認福康是受自己指使。如此,就算他楚貽廷告到乾元殿去,順天帝也不會信。因為有福康在。

楚貽廷再留下去也沒意思,拱手說了句“大哥請便,臣弟先走一步”就疾步往外而去。

福康和楚貽華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姜武。姜武沖二人頷首,“謝太子爺、福大人為姜某周旋。”

“張師傅,先放開定國候。”楚貽廷吩咐了一聲,張三立刻照做。

姜武終於恢復自由,又朝張三一拱手,“您可是張兄家中的長輩?”

“正是,義兒一進京就讓人遞信給我,說了你們之間的事。”

“原來你跟張師傅也認識?”楚貽華在一旁聽著,不由笑出聲來。心道,姜武運氣還真是好的不行,有這麽多人想著為他翻案。

“嗯。”姜武點了點頭,“在定遠縣的鴛鴦嶺,張兄幫過我不少忙。”

“有機會,將張義帶來給本宮看看。”

“是,太子。”姜武應了一句。接著,福康插話,看著姜武道,“姜侯爺,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你洗脫冤屈,其他的事日後再說。”

“有勞福大人!”姜武向福康拱手,接著將案發當時的細節與福康又說了一遍。福康一一記下後,沉聲道,“要真如你所說,是宋太傅主動撞上匕首的,那傷口寬度和厚度一定有所不同。”

“既然刀口不同,那刑部仵作驗屍時怎麽發現?”楚貽華反問福康。福康正要說話,一個衙役從外面跑進來,急聲稟道,“大人,孫成死了!”

“孫成死了?”福康皺眉。孫成就是替宋太傅驗屍的那個仵作。

“回稟大人,是萬花樓九娘報的案,孫成死在花魁姑娘如霧的房中,而如霧姑娘不知所蹤。”衙役回稟。

“看來,事情果然有蹊蹺。”楚貽華揮手讓衙役退下,想了想,沖福康吩咐,“先不用理會孫成,你自去太尉府查看宋太尉死因,只有一日的時間,就算不能查清所有事情,也要先將姜武從案子裏摘出去,其他案情再求皇上寬限時間就是。”

“是,太子。”福康頷首,看了姜武一眼後,與楚貽華一起往外走去。

出了刑部,楚貽華上馬車回宮,福康則馬不停蹄的往太尉府趕去。

太尉府,前院。宋妤兒跪在靈堂前,身形瘦削,臉色蒼白如紙,手裏捏著一沓黃紙,間或投進面前的火盆。

青瓷就跪在她身後,默默的陪著她。

身後,忽然一陣風起。

青瓷輕聲道,“小姐身子弱,奴婢替您去拿件外衣。”說著,也不管宋妤兒同不同意就往外走去。

宋妤兒如行屍走肉一般的跪著,動作已然麻木。

“夫人!”忽然,碧痕從外面走進來,低低的稟了句,“福大人來了。”

“福大人,他來做什麽?”宋妤兒終於動了一下,語調清冷的問。正說著,身後傳來福康低沉的聲音,“宋大小姐,令尊之死,恐怕還有疑點,請容本官再打攪令尊一次,屍體需要重驗!”

“福大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宋妤兒轉過頭去,眼角掛著一滴珠淚,淒楚至極道,“兇手都已經承認殺人事實了,你們就不能放過我爹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