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行

徐酒歲每次來薄一昭的家裏都瑟瑟發抖, 生怕在這留下一根頭發或者一個指紋,能站著絕對不靠著, 規規矩矩。

但是這一次, 屋子的主人一路將她抱進來, 並且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直接送她一步登天。

她終於看到了薄一昭的床長什麽模樣——

黑色, 沒有一絲別的顏色, 禁欲色系。

大, 大到讓人懷疑他當時到底為什麽在單身的情況下買這張床。

硬,患有頸椎病中老年人最愛同款。

(*此處真的是在形容床, 謝絕想歪)

床頭擺了一大排造型匪夷所思的擺件,從日和風的香爐到小型望遠鏡模型以及天體模型,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妖怪、動漫手辦, 看上去已經有一些年頭。

可能從他小學起就擺在他床頭了。

徐酒歲被扔上床, 一軲轆爬起來就想要去摸那些擺件,被身後男人一把拎起來撈進懷裏:“別亂碰。”

越不讓碰越要碰,她掙紮著固執地繃直了指尖去摸那個太陽系模擬擺件, 硬是胡亂摸到中間一個大概是木星的在軌道上亂顫,將它移位,她才縮回手,得意且挑釁地望向他——

男人笑了:“小學生啊你, 幼稚。”

“我是小學生, 聽說老年人才愛睡硬床。”

男人放開手還她自由的同時, 徐酒歲撲倒在床上,趴在床上像只烏龜, 也不知道是太樂觀還是壓根就是嚇傻了,大難臨頭還有心思調侃。

“哦,”男人一點也不生氣,“我就是老男人。”

但是男人很快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不是老年人。

五分鐘後,徐酒歲掙紮著推開壓著她的人,自己終於從剛才瞬間的懵逼裏回過神來他們這是在做什麽,渾身抖得像個篩子似的爬起來,一臉驚慌失措:“你怎麽會單手,單手解……”

解什麽她已經說不出來。

反手去扣內衣扣子,金屬扣無論如何都扣不上,她氣得想哭。

而這也是認識那麽久,薄一昭頭一次冷眼旁觀她眼圈發紅而在旁邊無動於衷,就連剛認識那會兒他都沒有現在這麽冷酷——

因為他也有他的事要忙,比如在徐酒歲顫抖著終於找到第一顆扣子的時候,男人將自己的牛仔褲扔到了她的頭上。

擁有男人熟悉味道的牛仔褲又夾雜著一絲陌生的男性氣息,徐酒歲被那前所未有的濃郁氣息尖叫一聲,將那牛仔褲拽下來,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扔到了房間的另外一頭!

男人絲毫不生氣,因為把牛仔褲扔開正好,他單膝跪上床,大手扣著她的腳踝,將她拖到自己懷裏。

徐酒歲尖叫一聲:“不行!”

他的手並沒有放開她的腳踝,垂下眼問:“怎麽不行——想好再說,沒有個正當且理直氣壯的借口,你一會兒可能會更慘。”

徐酒歲也不知道“更慘”到底是能有多慘——她被嚇得真的掉出兩滴眼淚,心臟砰砰亂跳,就像是做噩夢時候身後有鬼在追。

“這種事……我我我,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見父母——”

“飛機上那個刻薄的老頭真的是我爸,”男人挑起眉,“你以為我要請演員會請一個專門和我擡杠的來?”

“……”

男人懸空在她上方。

看她一臉期期艾艾。

沉默半晌,懂了。

稍微挪開了些,從房間枕頭底下變戲法似的摸出來一個手機,直接掛了個遠程的視頻請求……沒一會兒視頻被接通了,男人爬到徐酒歲身後,一只手扣在她的下巴上將她的臉擡起來對準攝像頭,自己的腦袋壓在她肩膀上。

視頻那邊出現個妝容精致的中老年女人的臉,上了年紀,但是看上去包養得很好。

她叫了聲“阿昭”,徐酒歲嚇得鼻涕都快噴出來了。

她身後的男人卻壓著她不讓動,皺眉跟視頻對面說:“看見了麽,和你兒媳婦打個招呼——歲歲,叫媽。”

徐酒歲:“……”

徐酒歲根本不敢動,她恨不得假裝自己就是個充氣娃娃,身後的男人得了臆想症把她當真人介紹給家長。

視頻對面的薄母並不知道這會兒手機這邊兩人如何衣衫不整,她就看見小姑娘可憐巴巴眼角還帶著眼淚——

和視頻裏一人怒剛喬欣那沖冠一怒為藍顏的模樣完全不同。

“兒子,你媳婦兒怎麽哭了啊?歲歲啊,怎麽啦?”

所以薄母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

只聽見男人淡定地“哦”了聲:“我剛欺負她來著,正準備繼續欺負——”

視頻內外陷入一陣沉默。

“她說得你同意我才能欺負,所以打個電話來問問您老人家的意見。”他淡定地把話說完,“行不行?”

薄母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油門甩上高速。

徐酒歲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光了。

最後在薄母怪嗔地“你這流氓勁到底跟誰學的,好不容易找著對象你就可勁作吧”抱怨裏掛了電話,從頭到尾那位精致優雅的女性都沒有對她這個往別人腦袋上倒酒的野路子說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