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談判(第2/3頁)

“不需要。”

“……”

許紹洋看著徐酒歲,一時間又沒說話。

幾年未見,她還是那副倔起來八匹馬拉不回來,情商低,張嘴就冒出不知好歹味道的小姑娘——

這麽些年出去自立根生,一點長進沒有。

看著不遠處那張垂眉順眼,眉宇間卻寫滿了叛逆的臉蛋,男人有些恍惚地想起,那時候徐酒歲剛剛開始學習自己接單,像個磕磕絆絆剛開始學走路的小孩……

他說什麽,她就傻乎乎地照辦。

比如他提醒她,如果有情侶來做紋身,是要做那種紋在明顯部位並且具有非常具體象征意義的紋身,如肖像畫或者名字、名字縮寫,最好拒絕。

然後徐酒歲果然第二天就遇見了,並且直接同人家說:對不起,這樣的紋身會在你們分手後帶來困擾的,我不能接。

那對情侶被氣得要死,投訴到許紹洋這,他也是蜜汁沉默了下,頗為無言以對——

把她拎過來教訓,她還非常理直氣壯地說:我不能收這種黑心錢的!

她離開千鳥堂以後,他都曾經怕她早晚有一天會把客戶得罪光然後把自己餓死……哪怕那天真的是他找人砸了她的店,他都懷疑他只是讓這件事提前發生了而已。

思緒朦朦朧朧地拉回來。

男人放下了手裏水霧朦朧的玻璃杯,沖著今日話少得可怕的小姑娘笑了笑:“看來你是鐵了心不願意同師父好好敘舊。”

小姑娘嘟囔:“我同你有什麽好敘舊的?”

許紹洋說:“沒有的話,你為什麽還坐在這,不如讓我把你的那個手稿一把火燒了。”

徐酒歲反駁:“那不一樣!”

許紹洋笑了笑:“你自己剛才在外面那麽久,應該也看了,其實它並沒有多好。”

徐酒歲臉紅了下,又聽見他補充完:“所以燒了其實也沒那麽可惜。”

徐酒歲:“……????”

人類都是雙標的。

有些東西,就是自己說得,自己嫌得,捏著鼻子硬著頭皮才肯承認“哦這是我的心上白蓮花”,卻容不得別人說它半句不好。

於是她咬了咬牙,恨不得生生啃斷他的脖子:“你那麽不稀罕,就把它還給我——”

“我說了,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我也說了,讓我以‘九千歲’的名義參加比賽,免談。”

許紹洋停頓了下,不免擡起頭看了眼她油鹽不進的樣子……

幾秒後用沒有太多情緒的語氣道:“看來你是對這個稱號沒有一絲的眷戀。”

他這麽說的時候,是沒有帶太多感**彩的稱述句,但是聽在徐酒歲的耳朵裏,卻還是讓她難受了下——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徐酒歲是她,九千歲也是她,她也曾為了這個名字苦心經營,嘔心瀝血……

只是到頭來不得不拋下、放棄。

現在說起“沒有眷戀”這麽無情的字眼,她心裏亦不好受。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出來,但凡她露出一絲絲不悅的模樣,就會被眼前的男人捉住把柄。

“如果有別的把手稿拿回來的方式的話,”徐酒歲讓自己聽上去冷漠從容得像是在做對等交易,“你可以開個價。”

許紹洋笑了,淡嘲:“開價?你有多少錢給我?”

徐酒歲咬了咬下唇。

許紹洋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動作倒是熟悉:“既然不準備同師父敘舊,那撒嬌那套也煩請收起來。”

徐酒歲見了鬼似的瞪向他。

“既然你想談交易,那麽我們就來談交易,”許紹洋笑著繼續剛才的話題,“你知道我不可能讓你白白把手稿拿回去,若所有人都知道我對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叛徒如此寬容,千鳥堂的規矩以後就再也立不起來。”

“你說。”

徐酒歲面無表情。

“你當日說走,收拾行李就走了,今日來了也是來了,還在那麽多師弟面前蹬鼻子上臉跟師父動手,這些林林總總的帳算起來——”

“許紹洋!”徐酒歲忍無可忍地打斷他,“當初如果不是你被我抓著你和別的女人在紋身椅上鬼混,我怎麽會走!那之後幾個月我看著紋身椅都下意識反胃,你怎麽不同自己算一算這筆賬呐?!”

現在居然有臉推到她頭上來!

她話語一出,就感覺到那些還沒來得及滾蛋的小學徒目光快在她背上燒了洞。

除此之外,還有小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來了,躲在門後,跟一些已經自己開始做紋身的師弟師妹,一個個的都在聽這驚天動地的八卦——

當徐酒歲把“許紹洋”和“鬼混”兩個字放在一個句子裏說的時候,他們紛紛在心中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嘆!

許紹洋余光懶洋洋地掃了一圈這些聽墻角的人,想讓他們滾蛋,但是還是忍了下來,只是平靜道:“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有你之前我也沒像個和尚似的過日子——有你之後,你不讓我碰你,我喝多了,別人勾引,你還讓我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