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輕吻(第2/3頁)

男人抿了抿唇,緊接著短暫的笑了聲,笑意未達眼底且仿佛帶著諷刺:“你以前還有過男朋友?”

徐酒歲見薄一昭臉上連假裝的和顏悅色都沒有了,心中更是沒底,猶豫了下垂下頭……也沒了心情跟他繼續演戲,只是“嗯”了聲後疲倦地閉上眼:“不想提他,你別像審犯人似的審問我,我還病著呢。”

這聲音裏帶著一絲絲的柔軟和懇求。

薄一昭愣了愣,看她的桃子眼和那微微泛紅的面頰,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這樣沒錯。

於是也不再繼續追問了,只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之後,點了只煙叼在唇邊,站起來把碗筷收拾了。

洗了手回到餐桌邊,發現原本坐在那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稍一頓,他轉身去推開客廳盡頭那噓掩著的房門,房間裏安安靜靜的,只是中央那看似柔軟的床上凸起來一個人形,自閉狀捂在被子下面。

“……”

咬著煙尾巴的牙磨了磨,倚靠在門邊的男人微妙地微微眯起眼——

唷,這還生氣了?

他飯都沒吃,餐桌邊放下碗千裏迢迢跨越大半個城市趕回來,她給他這麽大個“驚喜”,他都沒說什麽,這小姑娘就自顧自地氣上了是怎麽回事來著?

這個小氣包。

……

薄一昭站在門口空站了十幾分鐘,抽完一支煙,轉身去仔細洗了手,又去陽台吹了十分鐘冷風,這才轉身拎了藥箱回到徐酒歲的臥室。

這一次他步伐沒有停頓,直接走到了她的床邊,彎下腰伸手想要掀開她捂在腦袋上的被子——

意外地沒有掀開。

“松手。”他言簡意賅地命令。

“……”被子裏沉默了大概三秒,她小聲又委屈地說,“我睡覺了呀。”

薄一昭知道她當然不會又睡覺了,這不是剛醒來沒多久嗎?於是很執著地拉了拉被子,他聲音裏聽不出太大的起伏:“睡也要出來吃藥再睡。”

這用詞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狼外婆裏面的那匹狼。

過了很久被窩裏面也沒有動靜,他幾乎真的以為她是睡著了,試探性地伸手拉了下被子,結果還是沒拉開……這下他確認她是跟自己鬧脾氣了。

生病裏的人總是嬌氣一點的,他也會格外寬宏大量。

“你先出來吃藥,”男人極其富有愛心和耐心地說,“我不問你其他的問題了,你不想說就可以不說。”

他一邊說著,明顯感覺到被子裏的人猶豫了一會兒後放松了力道,第三次他輕輕一掀就把被子掀開了,被子裏露出一顆被被子裹得亂糟糟的頭發覆蓋的腦袋。

黑暗之中,她蜷縮成一團。

“……”

這感覺十分熟悉,於是薄一昭輕車熟路,面無表情地伸手去摸她的臉,果然摸到一手濕潤。

心中那種不悅感加深,男人目光微沉,不小心聯想到了她剛才哭得像是核桃的眼睛……忍不住將她的紋身、前男友和低落的情緒聯合在一起。

——所以他是也做了一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了。

可是他答應不問了。

所以沉默地伸手給她擦了眼淚。

縮回手的時候卻被她一把捉住,然後那柔軟的一個人,就著他半彎腰站在床邊的姿勢,慢吞吞地爬進了他的懷裏——這動作做得極其純潔,就像是失去了大鳥庇護的小鳥下意識地拱進了別的大鳥的羽毛下面。

然後她的眼淚不客氣地沾濕了他的襯衫,抱著他的腰,無比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那真的叫她覺得非常安心。

和她想象中完全一樣那樣令人安心。

——於是哭得山崩地裂,那一秒所有的委屈好像都找到了可以發泄的安置地,肆無忌憚的開閘泄洪。

她什麽也不說,他就什麽也不問。

薄一昭寬容地讓她在自己懷裏可憐兮兮地淌了一會兒的眼淚,直到她仿佛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了,主動從他懷裏揚起臉,“謝謝,”她嗓音沙啞地說,“比自己捂在被窩裏有安慰多了。”

這樣的感謝讓人完全開心不起來。

“把我當什麽了?”

“可靠的男人。”

“臉都不要了是吧?”

“不要,臉值幾個錢?”

徐酒歲擡起手擦了擦眼淚,心想但凡我還要臉,怎麽可能還會縮在你懷裏哭得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呢?

男人壓著她的肩膀把她放回床上,大概是剛才她哭得太起勁了,他捏著她的肩膀似乎覺得她體溫比剛才更高,隱約記起了還有吃藥這件事,轉身要給她拿藥——

卻不料轉身的瞬間,身後的人跪在床上,膝蓋著力,在床墊上飛快挪了過來,像是離開他一秒就會死去一般從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

“老師,你真的不能和我談戀愛嗎,我成年了的。”

柔軟中,只是帶著單純詢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和她平時問他想吃什麽用的語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