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說(第2/3頁)

她生氣。

她傷心。

其實都沒有立場的。

徐酒歲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間,心想:煩死了,那我哭又關你什麽事啊?

她正心煩著,下巴又被兩根手指捏著擡起來:“手長在別人手上,要遞什麽紙條也是她的事,跟我有什麽關系,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別人遞個紙條你就要哭?”

徐酒歲:“……”

哦.JPG。

撥開自己下巴上的手,徐酒歲用冷漠的聲音淡淡道:“真夠偏心的啊,薄老師,你的學生給你遞紙條就行,我給你表個白還要挨揍?”

他挑了挑眉。

看她紅著眼挑釁地沖自己笑:“還是自己的學生更有味道?”

這回不像蠟筆小新了,像憤怒的蠟筆小新。

男人平靜地回視她,用有些清冷的聲音說:“我看你是想挨揍第二頓。”

徐酒歲:“……”

惱羞成怒到,一瞬間整張臉都漲紅了,懶得和這個偏心鬼說話,她眉頭一皺狠狠地推開他,自己抓著樓梯欄杆摸索著就要往樓下跑——

結果剛邁出去兩步,人剛落在緩步台上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扣住肩膀,往下沖的姿勢猛地一停順著力道往後跌,肩膀狠狠地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徐酒歲嗚咽著掙紮了下,像只崩潰的困獸,胸腔劇烈起伏,呼吸像是破損的拉風箱透著抵死的絕望。

“你哭她也哭,”男人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聲音裏帶著一點罕見的煩躁,“我他媽現在不是站在這?”

“……”

徐酒歲被他這句“講道理”砸得有點蒙。

一回頭,從眼縫縫裏對視上他的眼,那雙黑色瞳眸鋒銳暗沉,是能夠吞噬宇宙瀚海那般深不見底……叫人心生不安。

徐酒歲有些狼狽地挪開了目光,擡起手揉揉眼睛,小聲道,可憐巴巴:“眼睛疼。”

其實是臉疼。

呃。

緊張得大概耳朵尖都像是染了血的紅。

好在眼前男人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她,手不動聲色從她肩膀挪開,重新落在她手肘上。

“嬌氣。”

“……”

溫熱幹燥的掌心蹭在手肘,微冰涼的指尖扣住她的手臂……身體的溫度都回來後,那一塊的皮膚仿佛回溫過度,就要燒了起來。

身後男人的無言讓徐酒歲深刻地意識到,她這不是嬌氣,而是作逼。

沒有被打死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離開了樓梯,薄一昭便放開了徐酒歲,天寬地廣的操場,她要平地摔了就是活該,老天爺要收她這個作逼成精……

兩人沉默走出校園時,徐酒歲整個人卑微成了一坨。

……

徐酒歲眼睛碰一下就疼。

兩人走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薄一昭出聲讓她停下,站在外面等著,自己轉身進去了。

沒一會兒,薄一昭買了水回來,看她蹲在馬路牙子邊瑟瑟發抖的背影,忍不住出聲道:“這位學生家長,你的背影告訴我你在心虛。”

徐酒歲:“……”

“繼續跳呀,剛才不是嚷得教學樓都快聽見了麽,說我偏心,”他頓了頓,一臉求指教地看向蹲在路邊的小姑娘,“偏心誰來著?”

徐酒歲咬了咬下唇:“不許說。”

薄一昭果然體貼地不說了。

撕開手裏的消毒濕紙巾,擦了擦手中冰可樂易拉罐的瓶身,他彎下腰無聲地遞給徐酒歲,後者接過,往火辣辣的眼睛上摁了下,被凍得一個哆嗦,腳都軟了。

一只眼睛敷得沒那麽疼了,冰可樂易拉罐翻個面,換另一只眼睛繼續,那只面前可以睜開的眼睛瞅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發現他手裏還有另一瓶可樂。

徐酒歲:“……”

徐酒歲蚊子哼哼似的“唔”了聲,放軟了聲音問:“怎麽還有一瓶呀?”

因為人有兩只眼睛。

薄一昭垂眼看了眼她,就知道她在惦記什麽,心想這人怎麽做到的,回一絲血就開始琢磨怎麽作妖?

於是冷笑一聲:“教室裏不還有個在哭的小姑娘麽?”

徐酒歲又開始和自己的下唇過不去了,想了想,她磨著牙道:“瓶身臟了,來我擦擦。”

薄一昭看了她一眼,把手裏那瓶可樂遞過去。

徐酒歲接過那瓶新的,把舊的放地上一放,手指迅速勾住新的那瓶可樂易拉罐拉環,“刺啦”一下拉開了,喝了口。

完了擡起頭,沉默而挑釁地看著薄一昭,臉上寫著:有本事你打死我。

後者沒反應,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三十秒後,徐酒歲回過味來,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叫可樂的氣泡嗆死。

“好喝麽?”

他的聲音略帶嘲諷。

“……”

“小姑娘家,天天腦子裏裝的都什麽?”

“*&~%#”

“沒聽見,大點聲。”

“我說——”

徐酒歲猛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