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摔(第2/3頁)

兄弟二人齊刷刷轉過頭看向她。

姜童臉上興奮不減,指著自己腳邊放著的那套校服,笑眯眯地說:“你們倆在這爭得雞飛狗跳有雞毛用,不如想想人家小姐姐要這校服是穿給誰看的……噯,聽過那句成語嗎,蟹肉.棒什麽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姜澤微微眯起眼。

覺得現在這樣是有點搞笑,八字都沒一撇呢。

拍開大哥抓住自己衣領的手。

“我只是想找她學刺青,別的到時候再說唄。”少年站起來整理衣領。

“什麽再說,別再說了,永遠別說。”姜宵盯著他。

“那也不行。”姜澤整理衣領動作一頓,“萬一有意外收獲我也不介意的,師徒情深嘛,擋都擋不住。”

說完,拎起書包,邁開長腿往後台休息室去了。

留下一地兵荒馬亂,以及粗著嗓門嚷嚷“老子刀呢刀呢拿刀來老子先削死他”的大哥。

……

與此同時。

街尾的無名刺青工作室內,徐酒歲送走今天最後一個做小紋身的客人,也收拾好了準備關店回家。

走在馬路上,徐酒歲手指彎曲壓在唇上,貝殼似的白牙咬著手指關節,眉頭微斂,處於煩躁中心——

今天去給徐井年送飯時,她原本準備就蛋糕的事情好好謝謝薄一昭的……畢竟下著大雨,還專門跑一趟蛋糕店什麽的。

誰知道她混在女高中生群體裏,扒在窗戶上當小迷妹眼巴巴地看了大半節課,站在講台上的男人連個余光都沒賞給她。

平視偶爾他講著課會從講台上下來走到最後一排的,今天也沒有,像是腳下生了跟牢牢固定在教室前方。

徐酒歲站得腰酸背痛,最後自己受不了這酷刑,灰溜溜滾蛋了。

然後就是接連一晚的情緒不安。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敏感又細膩,對於惦記著的那塊肉,肉的喜怒哀樂,以及其周圍的空氣變化,總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捕捉能力——

所以。

徐酒歲覺得薄一昭是故意的。

故意沒看她。

故意不到後排來。

“……”

站在黑黢黢的樓梯口,徐酒歲自己都被這個有點膽大又自戀的猜想嚇著了……咬了咬下唇,她懷疑是中午的那塊蛋糕鬧得她神經失常,失去了平日裏的水準,腦袋發昏。

畢竟她想不到任何一個,站得住腳的,能讓薄一昭“故意”的理由。

這不行。

徐酒歲自顧自嬌氣地跺了跺腳,覺得自己可能要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這絕對不行。

看了看前方黑洞洞的樓梯口,空無一人,就像是無聲張開嘴等她進入吞噬的惡魔,徐酒歲小小後退了一步,忽然想去酒吧喝一杯,清醒一下。

順便去拿校服好了。

心裏盤算著,已經到了家門口的徐酒歲想要轉身掉頭走人,就在這時候,在她身後,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這麽晚了,去哪?”

徐酒歲腳下一頓,心裏“咯噔”漏跳一拍,擡起頭就看見不遠處院子裏昏黃的路燈下,薄一昭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只手插在口袋裏,看著她。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

微弱的光芒將他半個身子籠罩在陰影中,徐酒歲看不清楚他的臉,總覺得他大概是微蹙眉看著自己的,那雙漆黑的瞳眸裏泛著疏遠又淡漠的光。

徐酒歲沒說話。

在不遠處男人的眼中,她就是呆呆地站在那,安靜又乖巧的樣子,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看著他,眼中映著頭頂的星光,她像是一只軟弱的兔子……

揣測不安地望著他。

……又是害怕。

薄一昭忽然“嘖”地嗤笑一聲。

徐酒歲:“……”

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

他不高興了?

為什麽啊?

徐酒歲被他“嘖”得背脊發涼,嗅到空氣裏危險的氣息,恨不得轉身拔腿就跑……然而實際上她只是,腳尖往後挪了挪,整個人稍微退後進了黑暗裏。

而薄一昭已經向她走了過來,擦肩而過的時候,徐酒歲閉了閉眼,卻什麽也沒發生。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樓梯口時停頓了下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仿佛無聲的催促……徐酒歲在心裏“嚶”了下無聲尖叫“救命”,低著頭乖乖跟了上去。

慫。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二樓有聲控燈,亮度不是很大,但是足夠薄一昭在拐彎的時候,垂眼瞥到徐酒歲手裏那把黑色蕾絲邊,小熊印花的洋傘。

“姜澤是你男朋友?”

踏上一個台階,他語氣平靜地問。

跟在後面的徐酒歲差點一個台階踩空,“啊?”她擡起頭,一臉懵逼,“啊?”

走在前面的人居然很有耐心地把這個問題重復了一遍。

“不是,”徐酒歲有點驚訝,“是來我……嗯,是朋友的弟弟,今天知道我送傘給阿年,拜托我幫忙一起照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