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2頁)

“我這是禮輕情意重啊!”趙蕎樂不可支笑倒在他肩頭。

明知她是巧言令色地狡辯,可“情意重”這三個字還是將賀淵給甜到了。他在她跟前一向很好哄的。

馬車緩緩駛在回信王府的路上。

賀淵想起先前沐霽晴在將軍府演武場上笑鬧大喊他的那一幕,隨口問:“之前我隨鐘離將軍離開演武場時,你與沐霽晴在鬧什麽?”

他目力極佳,當時聞聲回頭雖只遠遠一望,依然清晰看到趙蕎故作無事發生的心虛樣。

“她啊,“趙蕎烏瞳滴溜溜一轉,“她帶著幫小孩兒起哄要分我的糖果園子,我說只給小孩兒不給大人,她就找你這小七叔告狀。”

她這半真半假的鬼話按理是能糊弄過去的,若她說的是沐家別的人,比如沐霽晴的堂兄沐霽昀、沐霽旸之類,那賀淵就信了。

可偏是一年裏與賀淵說不上十句話的沐霽晴,那怎麽可能?

賀家與沐家是姻親,但賀淵是禦前的人,若與恭遠侯府太近容易授人以柄。他是個謹慎性子,只是與沐家幾個年歲相近、性情相投的男兒交情厚些,其余都只是維持姻親之間的基本來往而已。

所以,沐霽晴雖客客氣氣照輩分喚他一聲“賀七叔”,和他之間卻不算熟稔。

抓住趙蕎話中的古怪小尾巴,賀淵微微眯眼:“沐霽晴怎麽會為這點小事找我告狀?”

趙蕎也反應過來自己話裏有漏洞,只能強行圓場:“大家起哄嘛,她高興過頭就反常了,跟喝多了上頭一樣。哈哈。”

“凡打哈哈必有鬼,”賀淵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四目相接,唇角淡淡勾起,“心虛什麽?”

“沒心虛啊。她帶著小孩子們鬧著將我那全天下獨一無二的糖果園子瓜分了,我當時沒好意思拒絕,現下後悔極了。”睜眼說瞎話、轉移話題於無形,趙蕎還是比較拿手的。

賀淵聞言笑笑:“你若還想要,改日我再讓人做就是了。”

五月裏他在泉山畫好那園子的圖樣,輾轉送回灃南祖宅那邊去,族中糖坊便照著圖樣做出了模具。

為了趙蕎那個“全天下獨一無二,別人都沒有”的心願,賀淵早已同家主說定,那個園林模具單獨為他保存,糖坊的鋪子若想做類似的,只能另外畫圖再做別的,且不能仿摹他的圖樣。

“你怎麽這麽好。”趙蕎滿眼感動地覷著他。

可惜賀淵並沒有讓她這份感動持續太久,接著又道:“不要轉移話題。你和沐霽晴到底在搞什麽鬼?為什麽你會心虛?”

“哪有什麽鬼?你多心了。一切正常,無事發生,”趙蕎彎起笑眼,笑得蜜甜,再次強行轉移話題,“啊對了,那個糖果園子我雖分給大家了,但青梅樹那一塊兒我是留下來自己吃的。我知道那是我倆的秘密,有個小孩兒哭著求我,我都沒給的。”

青梅樹樹上上執果欲投的小少年,樹下仰頭等待落果的小小姑娘。那是他倆從來不曾有過,往後也沒機會再彌補共度的童稚時光。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能在那舉世無雙的糖果園子裏實現,也算彌補心中遺憾了。

“雖很滿意你看出了我的用意,”賀淵皮裏陽秋地扯了扯唇角,“但你越這麽東拉西扯,倔強地轉移話題,我越覺你定是做了什麽事被沐霽晴抓到把柄。而那個事還與我有關,所以你心虛。”

沒完了你?這麽明察秋毫做什麽?!趙蕎前所未有地後悔,當初為什麽就上了這家夥的賊船呢?他太聰明了,又愛較真,這有時對她很不利呀。

趙蕎也眯著眼打量他,片刻之後,展顏一笑:“若我偏不告訴你呢?”

“那我問到你願答為止就是。”

這就是賀淵,凡事都會將她放在最前的賀淵。哪怕事情明擺著,只要他去問問沐霽晴就能輕而易舉得到答案,他也沒有打算這麽做。

寧願一遍遍追問趙蕎本人,軟硬兼施得到她親口回答,也不背著她去向別人求證免她難堪或惱怒。

趙蕎心尖一燙,笑著抿了抿唇:“那糖果園子裏青梅樹景的滋味很好,你沒有吃到。可是我吃到了。”

“所以?”賀淵不解,“你要向我炫耀?”

“不對,是要和你分享。”她倏地湊近他。

唇兒相貼,舌兒相纏。無數甜蜜心事,就是相濡以沫中來回叠遞。

這一回不是為了什麽轉移話題。只是單純想把賀淵送給她的那些美好滋味,如數奉還。

至於沐霽晴打算“告密”的那件事麽,親完再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