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4頁)

“成王兄,我記得你臉上那道傷不深的,怎麽還敷著藥?”

她記得當時趙昂面上的傷口並不深,與賀淵肩頭那道險些見骨的刀傷比起來差遠了。

“這一轉眼都快過去十日,賀淵都已開始帶傷忙公務了,成王兄居然還敷著傷藥躲在府中不見人,真是嬌氣得不像話。”

“你才不像話!兩手空空來探望傷患就算了,還好意思嘲笑?”惱羞成怒的趙昂隨手從果盤抓了一粒海棠果,作勢要丟過去砸她。

他面頰上那道傷早就收口了,只是他的妻子擔心會留下疤痕當真要破相,就讓他老實繼續敷著祛疤的“玉面回春膏”。

趙蕎笑得更大聲了:“你我怎麽也是自家兄妹,不用虛禮客套吧?你就那麽一道淺淺劃傷,不值當我鄭重其事帶著禮物來探望的。”

趙昂將果子丟回盤中,沒好氣地笑瞪她一眼:“既你也認是自家兄妹,那你喚什麽‘成王兄’?”

十一那日在南郊,他倒地時磕著頭暈了許久,迷迷糊糊醒轉時隱約聽到她似乎喚過“五哥哥”的。

趙蕎清了清嗓子,訕訕笑著垂下臉,專心又吃了一口冰酪,片刻後才道:“我這麽大個人了,再像小時那樣喚‘五哥哥’也不合適。”

堂兄妹兩個如今都是大人了,總不好再像小時那般親親熱熱瞎黏糊,她今日空手來探望,便是不再與他生分的意思。

趙昂頗為欣慰地笑嘆一聲,也沒再強求她改口,就與她閑談起來。

問過她現下的情形,得知她五感已恢復,也無旁的不良症狀,趙昂也挺替她高興的。

“從南郊被送回來時我頭還暈著,沒顧得上留心你。過了兩日才聽你五嫂說你整個人木木的。不過她說有賀小七和韓靈在,用藥對症再正確疏導就會好,我便沒去多事了。”

趙蕎點點頭:“原也沒什麽大礙。我也不懂為何會突然五感盡失。他們說是正常的,許多人第一次遇到……那樣的事,都會異常一段日子。”

“哦對了,你知不知道,南郊刺客案是誰搞的鬼?”趙昂神秘挑眉。

“誰?”趙蕎之前遲滯木然好幾日,好轉以後覺得丟臉,兀自落荒而逃回了信王府,沒來得及向賀淵打聽南郊刺客案的幕後主使。

“你見過的,就是籍田令樊承業的母親,”趙昂冷然嗤笑一聲,“沒想到吧?”

趙蕎訝異瞠目:“她?!”

“咱們都小瞧她了。原以為真就是個目不識丁的老太太,誰知竟大有來頭。”

前幾日金雲內衛將此案移交大理寺,樊家老太太及她的孫女樊琇也被交給大理寺審訊。

說起審訊,大理寺少卿秦驚蟄的手段可說是當世無人能出其右。金雲內衛審了幾日都沒能從樊家祖孫二人口中撬出更多東西,到秦驚蟄手上還不到第三日,這祖孫二人便相繼竹筒倒豆子了。

“那老太太竟是吐谷契留下的暗樁首領之一,原是宗政家王庭旁支血脈,潛伏幾十年了。若宗政家沒倒台,或又伺機卷土重來,她約莫能被封個郡主,最不濟也是個縣主,”趙昂不屑笑笑,“可惜她的夢在南郊刺客案後就徹底碎了,恨得牙癢癢也沒法子。”

趙蕎嘖舌半晌,萬萬沒料到真相竟是這樣。

“哦對了,據說受審時她曾冒出過一句,定會有人會替她報仇。”

趙昂頓了頓,認真看著她:“秦驚蟄親自審了好幾回,可那神秘人物的真正身份竟連那老太太都不知,眼下大理寺、內衛和皇城司都在暗查此人。不管怎麽樣,我想那老太這仇若非要算到什麽人頭上,無非就是賀淵,你,我。”

既那人大隱於朝,若真被三部聯手逼到狗急跳墻的地步時,想必不會再大費周章往城外布什麽局,最大可能就是在城中找機會下手。

城中不比外頭,趙蕎總不能隨時扛一支水連珠出門。

趙昂怕她大意輕忽,嚴肅叮囑:“在那人被揪出來之前,你出門多帶些人,警醒著些,別沒事往偏僻人少的奇怪旮旯裏鉆!”

“誒,知道了。誰沒事往偏僻人少的奇怪旮旯裏鉆了?”趙蕎不滿地覷他,嘀嘀咕咕犟嘴。

趙昂看著她那嬌橫橫的小模樣,驀地想起她小時搖搖擺擺追在自己身後,又糯又兇地喊話說“五哥哥帶我玩”“阿蕎最聰明,你教教我就會了呀”的那一幕幕,心底一片柔軟感慨。

其實他一直很偏疼這個小堂妹的。

“你當我是阿澈,半點不知你這幾年在外怎麽野腳?”趙昂故作冷厲地瞪回去,“滿京城裏裏外外所有古怪角落都被你跑了個遍。若不是你懶得走遠,只怕國境四面都能踩滿你的蹄子印!”

趙蕎親兄長趙澈這幾年協理國政,忙得不可開交,輕易沒工夫細細過問弟弟妹妹們的行蹤。

而趙昂這個領閑職的成王殿下則有大把精力沒處花,想著趙蕎時常出入市井,又是個遇事不吃虧的毛躁性子,怕她與人結怨被暗算而不自知,時不時就會讓人盯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