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夜行雖與阮結香一樣是信王府家生侍,卻不是尋常武侍,而是只聽趙澈夫婦之命的死侍,如今也是信王府的侍衛首領。

雖他的功夫未必在賀淵之上,但以命相搏還是足可一戰的。

賀淵倒也不怕,心知趙澈此舉意在威懾,愛護妹妹而已。

“殿下放心,我會克制受禮。”

賀淵神色清正地這麽應著,心裏卻小聲嘀咕:但是,如若她要對我有什麽不軌之舉,那請恕我無力反抗。

*****

等趙澈都走得沒影了,趙蕎才像是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紅著臉“咦”了一聲。

當著大哥的面毫不羞臊地表示要留在別人家,真是……出息啊。

好在夜行與阮結香都被賀淵請到屏風那頭去了。沒了旁人圍觀,趙蕎雖覺羞赧卻也沒那麽大壓力。

她看了一眼那盅藥,幽幽嘆息,無奈拿起手邊的小銀匙。

還是吃東西吧,吃完還得喝藥,煩人呢。

她面前的是一碗蛋羹,濃稠的碎肉草菇雜醬配了幹貝絲炒過,淋在蛋羹的面上,熱騰騰鮮香撲鼻,引人食指大動。

美味的食物總是能撫慰人心的。

趙蕎滿意地彎了唇,像是贏得了某種勝利,遲緩但得意地斜睨了賀淵面前可憐的白粥。

他那白粥是用上佳藥材煮水熬的,補血益氣效果非凡,但難吃到不是一星半點。

賀淵接收到她那耀武揚威的目光,配合地做擡手捂心狀,可憐巴巴對趙蕎眨眨眼:“我好可憐。”

趙蕎被逗笑。歪著頭想了想,從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盅特地挑了雜醬和幹貝絲很多的那處舀起一勺,慢慢舉起小銀匙遞往他唇前。

“你吃就好,”賀淵心滿意足地笑著揉揉她的發頂,指了指自己帶傷的肩頭,耐心解釋,“雖然我很想接受你的投喂,可我有外傷,韓靈交代了不能吃幹貝絲。”

趙蕎想了又想,最終點了點頭:“哦。”

緩緩將舉著小銀匙的手收回來,送到自己唇邊,探出舌尖將那勺蛋羹面上的幹貝絲和雜醬卷走,再將勺子裏剩下的光溜溜蛋羹重新喂過去。

直接將喂進了賀淵嘴裏。

賀淵驀地臉紅到脖子根,笑著瞥了瞥屏風上夜行的影子,在心底對才離去不久的信王殿下說了聲抱歉。

這真的不能怪他,是阿蕎先動的手。

*****

畢竟賀淵身份不同,金雲內衛左統領是沒那麽好命閑散的,既醒來,那自然就要做事。

他醒轉的第二日,內衛總統領林秋霞就派孫青送來卷宗,並向賀淵稟報近日各項事宜的進展與動向。

賀淵牽著趙蕎一道進了書房,命人在旁側給趙蕎加了椅子,她乖巧地窩在椅子裏,捧著甜茶安安靜靜看著他的側臉。

兩人坐得極近,兩腿親密相貼。

夜行隔桌看了看,忍不住蹙眉輕咳出聲:“賀大人,請稍挪尊座。”離我們二姑娘遠些!

賀淵眉梢輕擡,冷漠無辜臉:“這種事你得同阿蕎說。我做不了主。”

趙蕎茫然看了看兩人,幅度很小地對夜行揮了揮手,好像在趕退出去讓他不要打擾正事。

被嫌棄的夜行只能默默閉嘴,退出去換了內衛孫青進來。

孫青先稟了這樁:“右統領孟翺大人有訊傳回,他們護送歲行舟前往東境的第五日,在途中遭遇不明人士追擊截殺。孟大人懷疑是松原方面的人,但又覺有些古怪。按理說,就算松原那頭得到消息後立刻派人追往東境方向,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趕上孟大人與歲行舟一行。”

當時孟翺護送歲行舟出京前往東境救人,行動迅速又低調,朝中許多人根本不知此行所為何事。

可這才走不到一個月,松原那頭竟就已得了消息並派人截殺,確實很古怪。

賀淵冷冷輕笑:“孟翺就沒想過,這些人是直接從京中出發的?”

京中那名暗線得了風聲後直接派人從京中追出去,自就省了先傳訊到松原,再由松原派刺客追往東境的這一道周折了。

這麽看來,京中那名暗線與松原邱黃兩家,似乎不是從屬的關系。那暗線是能不必等待松原那頭決斷,遇事自行做主的人。

會是誰呢?

賀淵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這事一時半刻捋不出頭緒,先放放。南郊的事如何?”

孫青將手中那疊審訊卷宗恭敬放到賀淵面前。

“南郊刺客案發前,我們按您吩咐一直盯著樊家老太太,發現在饌玉樓與刺客們接頭並下達指令的人果然是她。不過她沒有親自出面,是指使她的孫女樊琇去傳達命令的。案發當日,林大人下令將籍田令樊承業一家全都緝拿了。”

賀淵飛快翻了翻卷宗,一目十行地揀重點看了。

卷宗裏記錄著樊家每個人的供述,相互印證之下很好判斷真偽。

讓賀淵覺得很奇怪的是,根據樊家人的這些供述來看,身為一家之主的大司農府籍田令樊承業,對於母親和女兒樊琇參與南郊刺殺案的事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