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他立時止步,一把將趙蕎摟進懷裏,腦袋在她臉頰邊蹭來蹭去,委屈控訴:“阿蕎,你不能這樣欺負人。方才說好等到入秋後就對我負責的!”

趙蕎被困在他懷中呆了片刻,總算忍無可忍地伸出食指戳向他的額角,滿面通紅地從牙縫裏迸出警告:“賀淵,你夠了啊。”

裝得委屈巴巴巴巴蹭來蹭去,卻趁機在她臉上偷親好幾次,以為她是死人感覺不到的嗎?!

這大尾巴狼真是慣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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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信王府別業中隨處可見賀淵跟進跟出黏著趙蕎的畫面。

有一次中慶送茶果進大書房,不小心撞見自家七爺哼哼唧唧纏著趙二姑娘討抱索吻的畫面,當場恨不得自己瞎了。

他總算明白以往七爺去柳條巷找趙二姑娘時,為什麽很少帶他跟著——

那“狗裏狗氣”的黏人模樣,實在讓人沒眼看!

這邊黏黏糊糊即將進入蜜裏調油時,一墻之隔的成王殿下則莫名苦得像顆實心黃連。

六月初五未時過半,內衛孫青向賀淵通稟這兩日城中近況後才離去沒多會兒。隔壁的成王趙昂便捏著一張信箋急匆匆過來了。

這時趙蕎與賀淵在水趣園的亭子裏,吃著茶果吹著風,就先前聽孫青稟的一些情況閑談著各自見解。

趙昂的突然到來讓趙蕎有些詫異,卻還是趕忙站起身問好,又吩咐阮結香拿了一個“雲團圓墊”來為他在席上添座。

“成王兄這是怎麽了?”趙蕎拎了茶壺倒了杯果茶遞給他。

那果茶是早上熬好後吊在井中沁了大半日的,酸甜冰涼,消暑降火——

對成王殿下滿心委屈邪火卻沒啥用。

一飲而盡後,趙昂將空杯放回矮桌上,忿忿捏著手中的信紙:“那個女人太囂張了!我都老老實實任她叫人綁上來,也沒鬧著要回城,很給她面子了吧?只是前兩日讓孫青帶話問她幾時才能忙完,她居然寫信吼我!”

說完卻小心翼翼將那信折好收回懷中,自己又倒了杯果茶咕嚕嚕幹了,一副沒處說理的委屈惱火樣。

趙蕎茫然眨眨眼,轉頭以口型問賀淵:怎麽回事?

賀淵佯裝無辜地搖搖頭,從容端起茶盞,不動聲色遮住上揚的唇角。

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趙蕎也不知該從何勸起,只好尷尬笑。“消消火,書信上的字也不好辨別神情語氣,許是有誤會?”

“誤會個鬼!她就是吼我,看那筆跡都能聽見她的聲音!”趙昂那個氣啊,都忘了像平常那樣自稱“本王”了。

頓了頓,他看向賀淵:“孫青怎麽同你說的?城中刺客的事幾時能了結?”

今早孫青來只將林秋霞的信呈交給趙昂,旁的事並不向他多說,而是過來稟給賀淵。

他雖是成王殿下,但朝職上只是宗正寺卿,若無他的伴侶林秋霞首肯,又不在非常時刻,照規矩他是不能隨意涉及金雲內衛事務的。

“或許快了,”賀淵倒也沒瞞他,“已從之前抓到的刺客口中審出點線索,林大人命人設了個局等著,大約兩三日內就能知藏在朝中的那名暗線是誰。”

孫青說,有三名刺客扛不住刑,前後招供出同一個重要的線索:他們這些人是各自進京的,進京後相互間也不聯絡,各行其是,聽從那位暗線的調派。

但他們並不清楚那名暗線是誰。他們從松原離開時得到的指令是,抵京後立刻前往京郊広嚴寺附近的市集,市集上會有人告訴他們下一步該作何行動。

“広嚴寺附近的市集?”趙昂收了委屈怒色,眉頭微皺,正經思索起來,“若我沒記錯,愛去那個市集的人,除了香客,就是明正書院的學子。”

大周立朝初期,武德太上皇曾禦駕親臨広嚴寺,為復國之戰中捐軀的將士做過幾回法事。應寺中主持請求,順手也給広嚴寺題過牌匾,因此那裏也算皇家佛寺。

有這淵源在,広嚴寺向來香火鼎盛,京中勛貴、平民都愛往那裏去禮佛,附近便自發形成了個市集,其間吃喝玩樂雖與城中鬧事比不得,在京郊一帶卻算頂頂繁華。

再加上明正書院離広嚴寺不遠,學子們也休沐時若不願回家,也會結伴往那市集去玩。

“對,成王兄過來之前我們正說這事呢,”趙蕎見他自己消了氣,便能笑笑接下這話頭,“幾個刺客說辭一致,是在一個‘連弩賭彩’的攤主那裏得到的消息。可那攤主在那次給了他們消息後就沒再在市集上出現過。”

趙昂稍作沉吟:“不對。前幾日賀淵帶人出手抓了第一批刺客後,剩下的人突然蟄伏,顯是第二次收到指令。既那個連弩攤主早就不見了,那這次的指令他們又是從那裏得到的?”

“說起這個,”趙蕎扶額嘆氣,“我就是別人常說的那個話,‘兔子戴帽,一個冤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