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拿根腰帶自然做不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只怕是有誰對賀大人那根腰帶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天爺喲,她家二姑娘這把可出息了,造了個大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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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蕎坐在房中小圓桌,安安靜靜低頭吃著清粥小菜,儀態是難得的嫻靜端方,簡直規矩過頭。

待她進餐結束,阮結香將凈手的巾子呈上,語帶試探:“先前我下樓時遇見賀大人了。”

一聽到“賀大人”,趙蕎顯然更尷尬,猝不及防就漲紅了臉,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咳咳,他沒……咳,他說什麽了嗎?”趙蕎那個心虛啊,那個緊張啊。

她實在有些怕賀淵提出要見她“討個說法”。到這會兒她還滿腦子亂哄哄,話都講不利索,這能說什麽?

但她也知道,若賀淵強行要見,逼急了擡腳一踹門就進來了,誰也攔不住。

阮結香一面替她拍背順氣,一面若無其事地應道:“我按您吩咐請他自便,他只說去書房看看,旁的就沒什麽了。”

“哦。這樣啊。”趙蕎雖是舒了一口氣,心情卻很復雜。

真是奇怪,之前不要臉不要皮,拿在松原時的那點事牽強附會非要她負責。昨夜真吃了大虧,倒反而悶不吭聲了?

阮結香偷偷覷她一眼,忍著笑:“我下去時賀大人正訓著中慶呢。您說怪不怪?中慶早上去賀大人房中收拾,將他昨夜換下的衣衫拿去洗,偏就不見了腰帶。賀大人說中慶記岔了,昨日根本就沒給配腰帶。這怎麽能夠?昨兒傍晚他同您一道過成王殿下那頭去之前,我雖沒細看,卻也沒覺著他衣衫不整啊。誒,對了,您昨夜與他一道的,想是知道那腰帶……”

“成王兄!”趙蕎猛地揚聲打斷她,隨即就漸漸弱聲,“許是成王兄喝醉後給他……扯斷了……吧?”

“不得了,成王殿下竟還有扯男子腰帶的嗜好?”

趙蕎本就心虛,阮結香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胡說八道,她渾身上下立刻炸開一種“禽獸被扒皮”的羞恥感,猛地反身撲回床上去,嗷嗷叫著又開始捶床。

“求求你不要再提‘腰帶’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喝醉!更沒想到自己喝醉後能流氓成那德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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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蕎萬萬沒料到,賀淵竟當真就在書房裏待了一整日,半句都沒向誰提過要見她的事。

“中午獨自到飯廳用了飯,過後又找管事劉叔要了筆墨紙硯。還借了三公子放在這裏的一套規尺之類,就又關進書房了,”阮結香細細稟了賀淵今日行蹤,想了想又補充道,“哦,還叫中慶煮過茶送進去。中慶偷偷跟我說,瞟見賀大人取了三公子之前寫的匠作手劄,似乎在照上面的圖文學著做什麽東西。”

趙蕎兩指頻頻捏著自己的下唇,看了看窗外的黃昏天色,疑惑嘀咕:“難不成他要學老三,自己造一門火炮?”

她依稀能想起,昨夜自己指著對面坡上那片桃花林,對他說過幾句陳年舊事。

——那年我大哥讓人在那裏給我嫂子放過“兔子煙花”,用老三工坊做的火炮放的,可好看了!

當初她大哥趙澈為了哄她嫂子徐靜書高興,曾不吝重金,讓老三趙渭將改造過的小型火炮拖上來,在那桃花林跟前放特制的“兔子煙花”。

“兔子”是趙澈對徐靜書的愛稱,那是他們夫妻間柔軟的小親昵。那些火炮雖是老三趙渭帶著人在工坊特地趕制的,圖樣卻是趙澈親手畫好。

趙蕎既出身信王府,自幼也沒缺過什麽。再加上有個精於匠作的三弟,可以說,許多奇巧新鮮的物什,她比陛下與帝君都還先見著、摸著,也就很少稀罕什麽,更不太會羨慕別人的東西。

但那夜她仰頭看著星空下接連炸開的兔子形狀,看著兄長送給嫂子那份當世獨一無二的禮物,心裏是羨慕的。

那年她還沒滿十六,小姑娘心思難免會觸景生出些許綺麗憧憬。也偷偷想過,不知將來自己會遇到怎樣一個男子,對方會不會像大哥待嫂子那樣,時時將她放在心上?即便什麽都不說,對方也能及時知她喜樂哀愁,在她難過失落時願花心思細細哄到開懷?

後來遇到賀淵,及至與他定情,趙蕎也就沒什麽想法了。

賀淵倒是時時哄著讓著的,可他那能送銀票給人當生辰禮的性子,想也知哄起人來是個什麽路數。

其實她也沒覺哪裏不好,既這人入了她眼底、進了她心上,是什麽樣都好,倒沒任性強求一定要讓他如何。

只是昔年少女情懷注定落空,多少有點說不出口的遺憾吧。

“這人傻的麽?老三工坊能做的東西,少府匠作司都做不出來,”趙蕎笑著搖了搖頭,“眼下老三帶著工坊的人離京許久,他就算照著老三的手劄畫出圖樣,那也做不出來花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