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什麽啊?”趙蕎是真的暈頭轉向,搭上阮結香遞來的手臂,“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裏?歲行舟怎麽又去了東境?”

“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我最多就比您早來半個時辰,”阮結香也是暈乎乎的模樣,“今早我與鮮於大夫還有留在歲大人宅中照應的那幾個人,不知怎的全睡沉了,將近午時才醒。之後就來了內城傳令官和皇城司衛戍的人,直接將我拎上泉山來。鮮於大夫則被‘聖諭臨時征召’,也沒說去哪兒,反正就給帶走了。”

聽起來很像是:歲行舟糊弄她說後天一起進內城面聖自首,結果卻還是不想連累她。今早用什麽法子弄暈了所有人,然後自己獨自去面聖?!

可是,以他那不高不低的官銜,也不能擡腳往內城去就被允見駕啊!

而且,有沒有誰來解釋一下,陛下臨時征召鮮於蔻那個三腳貓大夫做什麽?

以及,即便要清算她包庇與協助歲行舟的罪名,也沒道理不審一句就將她強行丟到泉山來吧?

還有,為什麽她大哥會指名叫賀淵在這裏“看管”她?怎麽又關她大哥的事了?!

趙蕎腦子裏全是亂麻:“真是要瘋!那你沒問中慶又為什麽在這裏?”

阮結香道:“問了,中慶也稀裏糊塗的,只說他家七爺近幾日奉了陛下旨意忙什麽事,三日三夜沒合眼了。又說是咱們殿下派人送他上來照應賀大人的。”

趙蕎幾乎要被無數個疑問塞得顱骨炸裂,然而看起來是這裏唯一一個能告訴她真相的賀淵,已經非常莫名其妙地跑去補眠了。

還格外無恥地選擇了睡在她的隔壁。

*****

雖賀淵說了“還有什麽旁的疑問,待我明日睡醒來你再問”,可趙蕎哪等得到明日?

在中慶的數度阻攔與哀求下,趙蕎勉強忍到子時結束,便又來到賀淵的房門前。

叩門無人應,她便鍥而不舍地接連叩了好幾回,最後發展到……撓門。

房門倏地被拉開,門後的賀淵滿臉全是惱火的起床氣:“你貓兒變的麽?!”

撓門這種慘無人道的事都做得出來。

“來時你說若我有疑問,‘明日’可以問你,”趙蕎狠心地對他睡眼惺忪的倦容視而不見,理不直氣也壯,“子時已經過了,這會兒就是‘明日’。”

賀淵著惱地咬牙瞪她,奈何困得眼皮沉極,瞪了還沒到一個呼吸結束,就又快睜不開眼了。

他索性右臂一伸卷了她腰肢抱了個雙腳離地,後腳跟一磕將門給關上,單手將她抱起就往裏去。

“誒賀淵你什麽意思?!”趙蕎掙紮到面目都快猙獰了。

“我都三日三夜沒睡了,你竟半點不心疼。”

賀淵將她按在床榻上,自己也躺了上去,長臂橫過她壓制住。

這一沾了枕頭,他的嗓音愈發沙啞綿軟,聽起來確實是疲憊至極了。

趙蕎的良心總算醒悟,兼之醒悟了些許羞恥心。“那,你松開。等你睡醒我再來找你。”

她只是想來問些事,結果啥都還沒問,就被人擄床上來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不像話。

反正今日從出門開始,她遭遇的所有事都非常莫名其妙!

“閉嘴,睡覺。”他言簡意賅地說完,沒多會兒竟就呼吸平穩了。

趙蕎傻眼:“心真大,也不怕我半夜拿被子捂死你。”

她穩了穩心神,輕輕挪開他的手臂——

然而他的那手就像長在她腰上似的,根本挪不動!

“誒,賀淵,你到底真睡假睡啊?你以為你……”

賀淵的長指猛地扣進了她的指縫,緊緊將她制住。

他深呼吸好幾回,才沒好氣地啞聲飛快道:“廿八日有人向都禦史府舉告,說你與歲行舟在広嚴寺附近農家房宅中暗行‘希夷巫術’長達數。原本陛下命我先帶人暗中查實。歲行舟不知有人舉告,今早天不亮到都禦史府單獨面見左都禦史紀君正,請紀君正直接帶他進內城面聖,所有事都已向陛下說清楚。”

廿八那日?也就是賀淵在她柳條巷宅子門口站了一夜,次日早上卻被內衛的人尋去匆忙請走的那日。

難怪他一連三日沒再露面,原來是被皇帝陛下派去暗查了。

而那歲行舟倒也不枉費做這幾年官,為了不牽連她,自己直接去找了監管京官、宗親言行的都禦史府,請有權隨時面聖的左都禦史將他帶進內城去了。

趙蕎被賀淵這番解答定住,茫然眨了眨眼瞪著滿室黑暗,聲氣軟了些許:“所以,陛下選擇相信歲行舟說的嗎?”

“帝君在龍淵閣中尋到一些可以印證歲行舟所言的古籍記載。雖然聽起來真的很荒唐,”賀淵壓著困倦火氣嘟囔,“二位陛下沒得選信或不信的。若歲行舟真能帶回來那兩千人,陛下與帝君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覺得松原人一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