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可是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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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淵著慌了,閃身擋在她的面前。

“我來找你的,從內城出來就到處找你。我有重要的話想同你說,你……願意聽聽嗎?”

“不願意,”趙蕎冷冷睨他,“讓開。”

賀淵覺得心頭劃拉過一陣尖銳刺痛。

哪怕半年前他重傷初醒表示記不得她的那次,她都沒有這樣冷厲地待過他。

而且,此刻她眼底除了冰冷之外,還有種不容錯辨的防備與抗拒。

“我出了內城就到王府來,信王妃殿下說你在柳條巷,”賀淵抿了抿唇,被她激出了倔強戰意,“我去過柳條巷。”

“幹嘛?威脅我?我是沒在柳條巷,下午去鴻臚寺接了行舟兄散值,就去他家喝酒啦!”趙蕎梗了脖子,下巴微揚,冷笑輕嗤,“我近來時常去找他,京中都知道,我兄嫂自然也知道,難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向我哥嫂告密?”

賀淵心頭疼得愈發厲害,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才勉強壓下那股透徹肺腑的懊惱與嫉妒。

她從松原回京至今也才兩個月。難道真如蘇放危言聳聽那般,在這短短兩個月內,她已將“賀淵”從心中一腳踢飛,迎了“新人”入駐?

他不信。

雖未想起從前,可之前出京那段路程的朝夕相處,足夠他了解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那時他雖叫過她無數次“小流氓”,可他看得很清楚,她從頭到尾都只對他“流氓”而已。

他明白,她不是輕浮浪蕩的姑娘。就算京中都知她近來常去找歲行舟,但他相信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可他還是嫉妒。悶到胸腔快要炸裂。

“阿蕎,別鬧。我們得談談,”賀淵喉頭滾了滾,盡量放柔語氣,“談談我們之間的事。”

“我們之間能有什麽事好談?沒空!”趙蕎繞過他,大步離去。

這一次,賀淵沒有攔阻她。只在她背後輕聲道:“假的。我也去過歲行舟家,根本沒人。”

趙蕎倏地止步回首,眸心凜冽。

其實話才出口賀淵就後悔了。他來見她,是想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原打算哄著求著,死皮賴臉也要纏得她點頭收下他這個人。

可見面後他就被她冷漠撇清的態度,以及自己心中的嫉妒與不安擾得陣腳大亂,竟忘了這姑娘是只能順著毛捋的,不能同她硬杠的。

“我不是那個……”

找補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趙蕎再度變臉,潑辣辣叉腰跳腳,高聲向著回廊下喊道——

“大嫂!哦不,徐禦史!快看這個人!身為位高權重的三等京官,卻品行不端,私闖官員家宅!請鐵面無私,盤他!彈劾他個滿頭包!”

賀淵緩緩回頭,就見回廊下正舉步行來的信王妃殿下——都禦史府繡衣禦史徐靜書大人——嚴肅中透著驚訝地審視著他。

都禦史府的職責之一乃約束京官、宗親言行,私闖官員家宅這事比較敏感,就算沒有做出偷盜、傷人等惡劣之舉,只是單純未經允許去人家裏逛了一圈,按律也要被判罰五十銀角、杖責十,此外還有拘役十五日、

京中都知道,徐禦史鐵面無私起來,可是連自家那位協理國政的信王殿下都敢判杖責的。

想捂住趙蕎的嘴已來不及,賀淵只得連忙撐起一身正氣:“徐禦史海涵,鬧著玩胡說的,沒有這種事。”

*****

夜漸深了,燥熱暑氣總算稍退。

可趙蕎仍無睡意,拖著自家嫂子在信王府承華殿小花園吹風。

“阿蕎,賀大人不是今日剛回來麽,怎麽惹著你了?”徐靜書擔心地關切道,“他從內城一出來就到府中來尋你,我讓他去柳條巷的宅子去尋你,你沒見他?”

聽這意思,賀淵並沒有向大嫂透露自己並不在柳條巷的事。趙蕎懸著的心總算落地,想起賀淵先前那委屈又克制的模樣,心下有些歉疚不忍。

她撇開頭看向一旁:“沒怎麽。我只是想開了,不願與他再糾纏下去。這事兒你和大哥都不用管,也別理他。往後若他再找到府中來,就說我不在。”

“哦,好吧。反正你這幾個月是真的時常不在府中,不算騙人。所以你這是打定主意不要他了?”

“對,打定主意不要了。”

徐靜書想了想,點頭,“那,其實歲大人也不錯。”

“我謝謝您嘞,”趙蕎笑著白她一眼,“我之前不是同你和大哥說過麽?我和歲行舟真沒什麽的。”

徐靜書皺了皺鼻子,偷笑嘀咕:“以往沒什麽,也不表示以後沒什麽。從前可沒見你總去找他。”

“實話同你說吧。北境戍邊軍前哨營的小將歲行雲是我朋友,那是歲行舟的妹妹。朝廷不是查到前哨營在雪崩中遇難了麽?他們兄妹倆父母、親族都早已不在人世,兩人相依為命多年,如今行雲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