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趙蕎皺了皺鼻子,心道幸虧今日是莊重的國事場合,不然此刻定少不了膽大熱烈的小姑娘要朝他投果擲花了。

場便響了鑼鼓聲,第1回 合的竹劍比試正式開始。

趙蕎不曾習武,只能外行看熱鬧。但家風世代尚武的沐霽晴就不同了。

場中竹劍交鋒才走三招,沐霽晴眉心就皺出個小山包:“七叔搞什麽幺蛾子?”

“啊?什麽……”

趙蕎話還沒說完,場中已出了個叫人瞪掉眼珠的結果。

竟是賀淵落敗。沒走出五招。且他的右手背還遭對方劍鋒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見血了?!”眼尖的趙蕎脫口而出。

語畢立刻拎了裙擺轉身出了錦棚。

沐霽晴跟在她身後出來,兩個姑娘著急忙慌跑到場邊。

“你傷沒痊愈,不該逞強的!”趙蕎跺腳瞪人。

賀淵眼神古怪地盯著她。

趙蕎這才如夢初醒。她昨日才嚷著叫他別往自己跟前湊,這會兒可真……

“你看把霽晴給急的!”她擡手往身側的沐霽晴一指,流暢地甩出大黑鍋。

沐霽晴懵了一下,愣愣點頭:“是啊。七叔你方才為什麽故意露破綻給他?你根本就沒認真打。”

賀淵斂神正色,認真解釋:“盡地主之誼禮敬國賓。若來客三局全失,那很失禮。”

趙蕎無語望天。

還是那個冷靜守禮不逾矩的賀淵,不可能是為了替她出氣才應戰的。

不可能。

*****

與沐霽晴一同重新回到錦棚中時,第2回 合的拳腳對陣也開始了。

有先前那不出五招就落敗的竹劍回合,大家再看此時賀淵與茶梅小國舅打成個難解難分幾近平手的局面,竟都不覺有多失望。

趙蕎心情復雜地繃著臉出神,猜不透賀淵葫蘆裏賣什麽藥。

沐霽晴盯著場中,片刻後噗嗤笑了出來:“七叔幾時這麽奸猾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得,又被人揍了一下,哪兒奸猾了?”趙蕎正好瞧見賀淵被那小國舅一掌拍在肩頭的瞬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沐霽晴笑著擺擺手,激動又雀躍:“你可能沒瞧清,他故意吊著對方打呢,就是想讓場面看起來一時分不出勝負。喏,我數著的,他都是揍對方五次才放水挨一次。且次次打在能讓對方內傷的位置,卻只讓對方擊中自己無關緊要的部位。這可真是……”

她都不知該怎麽誇了。

聽了沐霽晴的解釋,趙蕎的心總算落回原處,忍不出笑打鳴聲:“他這就是坊間走卒們常說的,‘面帶豬像,心中嘹亮’啊!果然奸猾!”

*****

對陣中的賀淵面無表情,收著力道將茶梅小國舅吊得團團轉。

他先前故意輸掉竹劍回合,是因為對方是外邦使團成員,他又不能真用竹劍給這下流混賬來個對穿,贏了也沒意義。

等的就是這一回合,務必將小白面揍到服服帖帖才行。

當然,他這是為了振國威,可不是因為哪個姑娘席間被小白面用下流笑眼騷擾的緣故!

公心,絕對出於公心。嗯,就是這樣沒錯。

第2回 合毫無疑問是賀淵勝。四圍錦棚內再度爆出連綿起伏的喝彩聲。

結束這回合後,茶梅小國舅讓九議令轉達了自己的質疑,認為賀淵招招往自己的致命處走。

賀淵擡起右手背,亮出手上那道見血的傷痕:“交手時失了準頭而已。比武難免有誤傷,不是嗎?”

對面這家夥就算此時扯開衣襟,旁人也看不出太明顯的傷痕。而他手上的傷口可是見了血的。

一個看起來穩重冷肅,一個貌似驕矜紈絝,肉眼可見的傷勢對比又這麽明顯,小國舅只能生生吞下這悶虧,咬牙接過木刀再戰。

最後回合,賀淵不打算再同他耗什麽花樣了。

握住木刀的瞬間,他一掃先前的中規中矩,目射寒江,氣勢倏地凜冽飛揚。

那不是尋常比武爭勝負的眼神。

茶梅小國舅是內行人,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面前這人與他一樣,絕不只是個“武藝高強的貴族公子”。

那是真正沾過血腥的人才會有的,一擊必殺的眼神。

就在他試圖避其鋒芒開“守”字訣的瞬間,賀淵已挾風雷霹靂之勢掠身近前,手起刀落——

眾目睽睽之下,茶梅小國舅手中那柄木刀已攔腰斷為兩截。

他所用的木刀,與賀淵手上那把是一樣的。這意味賀淵內勁之罡,武器於他根本可有可無。

更可怕的是,就那麽電光火石的瞬間,賀淵不但一刀斬了對方兵刃,手肘還在同一時刻抵在了對方的喉間。

滿場歡聲雷動讓趙蕎耳朵嗡嗡響,她半懂不懂地眨了眨眼,轉頭問沐霽晴:“這是,贏得很威風很厲害的意思嗎?”

“那當然!一招斃命的絕殺!”沐霽晴激動得原地一蹦三尺高,“若是真正的敵對關系,此刻七叔只需使出五成力道,以肘擊碎對方喉骨,這小國舅的魂魄就要抹著眼淚回茶梅賣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