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這種時候旁人沒法勸,也出不了什麽主意,聽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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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蕎在柳條巷的宅子裏待了整日,忍著滿心糾結煩悶處理了歸音堂的事務,忙到申時才回府。

趙渭聽說她回來,便過涵雲殿來關切進展。

聽她說了今日種種,趙渭只能以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自家二姐。

“他想不起你倆的事,也不確定將來能不能想起,覺得這樣拖著對你不公平,這些話全都沒毛病啊。你幹嘛沖人拍桌子發脾氣?”

“我被他那態度給氣著了啊,”趙蕎縮在暖閣墻角窩著,訕訕摸了摸鼻子,“就,一時沖動。”

趙渭無力地倒在暖烘烘的柔軟地墊上,四仰八叉地盯著房梁猛嘆氣:“他如今看你就像看個陌生人,冷靜地跟你商量這事該怎麽辦,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那不然他還能怎麽的?跟你抱頭痛哭,溫言軟語地哄著?”

他這二姐雖不喜歡讀書,卻不是個傻的。平常對待旁的事條理分明、利落果斷,怎麽在情情愛愛的事上稀裏糊塗的?

“二姐,眼下的事實就是,你喜歡他,他卻不喜歡你。所以咱們之前才說,得是你想法子去往他眼睛裏戳,想法子讓他重新再喜歡上你。事情就這麽簡單,為什麽要發火置氣?”趙渭真是搞不懂這些掙紮在情愛中的俗人。

趙渭這些話句句是事實,卻又句句紮在趙蕎心口上。

這家夥不過才十六,就活像個即將跳出七情六欲的超脫半仙。不管什麽事到了他在這裏都很簡單:確定目標,嘗試,發現問題,換種法子再嘗試。

對趙渭來說,任何事情都不會超出“成功”與“失敗”兩種結果。無論出現這兩種結果中的哪一種,他都會平靜接受。

若成功,那就得償所願,皆大歡喜;若失敗,那就是方法不對,換個法子再來。

他是絕不會浪費精力在沮喪頹靡、消沉糾結,甚至難過傷心發脾氣這些事上的。

感受到三弟那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趙蕎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紅著眼眶橫他:“又不是誰都像你似的,年紀輕輕就活成半個仙人。說好的親姐弟呢?這種時候,能有點溫情貼心又有用的意見不?”

趙渭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她:“我是不懂你們那些莫名其妙又無用的愛恨嗔癡的。若你要問我的意見,這事既然已經鬧得這麽僵,那你無非就兩條路。”

“哪兩條?”趙蕎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第一,若你還是想同他走到一起,那就硬著頭皮當沒事發生,繼續往他眼睛裏戳,直到他重新喜歡上你為止。”

“我今日走得那麽有骨氣,巴巴兒又倒回去,像話嗎?”趙蕎不太甘心地皺了皺鼻子,“第二條呢。”

“第二條更簡單。既他不喜歡你,那你也不要喜歡他了啊。”

趙蕎傻眼。這什麽破法子?若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那她這些日子是在難受糾結煩躁傷心個什麽勁?

“那也就是沒得選,只有第一條路可走了,”趙蕎認命地垂下臉,唉聲嘆氣地問,“那,若是不管我怎麽往他眼裏戳,他都還是沒能再喜歡上我,那怎麽辦?”

趙渭反手摸摸後腦勺,思索片刻後,沉著地豎起食指,嚴肅道:“若那樣的話,就還只能走第二條路。你別再喜歡他了,換個人去喜歡。這不就成了?”

“我真是瘋了才在這兒聽你出些鬼打墻的主意。”趙蕎扶額。

說來說去,還是只有第一條路可選。明早還是厚著臉皮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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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當趙蕎的馬車被堵在賀淵宅邸外的巷口時,她就深深明白了什麽叫“天不遂人願”。

自賀淵從昏迷中醒來後的一連數日,除了她,以及前日下午領命而來的金雲內衛孫青之外,就再沒什麽外客前來探望過。

這倒不是因為他人緣壞到受了傷都沒誰搭理的地步。實在是他金雲內衛左統領的身份事事關乎帝王,此次導致他重傷的“鄰水聖駕遇刺”又疑雲重重,昭寧帝在當時就下了封口令。

是以在聖意未明之前,誰也不敢貿然探望,生怕被誤會成“妄圖從他這裏刺探些不該知道的秘密”。

前日下午內衛孫青是隨兩名內城近侍一道來的。

孫青奉命來為賀淵答疑解惑,而兩名內城近侍則帶了昭寧帝與昭襄帝君給賀淵的嘉獎封賞。

經過一天兩夜,這消息自是傳開了去。有眼色的都知聖意所指:賀統領護駕有功,大家要關心、要巴結的,都可以登門了。

鎬京城中人精多,永遠不乏嗅覺靈敏、隨時聞風而動之人,這時就像約好似的絡繹而來。

撩起車窗簾子望著從賀淵宅邸大門外直排到巷口這裏的馬車,趙蕎除了苦笑嘆息之外,什麽也說不出來。

阮結香小心地問:“二姑娘,咱們……”